谢燕鸿看见,不免回头看长宁眼,发现长宁也在看那块玉。察觉到谢燕鸿目光,长宁便低头看他,他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抱着手闭上眼睛装睡,不知不觉竟睡着。
梦中,谢燕鸿回到京师定远侯府,小丫头们正坐在廊下说笑,打着五色丝线百索,在梦中,他还闻到雄黄、艾草香气。他回头,王氏正坐在窗边,朝他招招手,他连忙跑过去伸出手,王氏帮他在手腕上系上彩色百索。
他像个稚龄孩童般,钻进母亲怀里,母亲轻拍他背,絮絮说道:“愿儿无灾无病,平平安安到白头”
谢燕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团着蜷缩在青骢马腹部旁,马儿尾巴下下拍在地上。天边有晨光熹微,映照在积雪上。他翻身坐起,见到长宁恰好从外头回来,眉毛头发上都沾上细碎雪花。
他正要说话,长宁却竖起指抵在唇边,招手示意他出来。
两日雪中跋涉之后,他们登上地势稍高之处,谢燕鸿勒马北望,蜿蜒曲折十八盘道之后就是紫荆关城,拒马河从中流过,河面尚未结冰,但水流已经日趋平缓,不比丰水期激流怒吼。
天上下着小雪,山道、雄关、河流都似被蒙上雪白细纱,看不真切。
这两日,再未发现其余人马痕迹,要就是路线相岔,要就是对方小心隐匿行踪。不消谢燕鸿多说,长宁这几日也是日趋谨慎,宁可走得慢些。
陆少微略带担忧地看向阴沉天,琢磨道:“咱们得走快些,不出三日,必下大雪。”
他测算天时之准,谢燕鸿是见识过,行人便紧赶慢赶起来。
谢燕鸿回头看,陆少微还靠在大黑身上睡得正熟,他便蹑手蹑脚地起来,跟着长宁走出藏身山坳。外面正下着小雪,长宁带着他往高处走,谢燕鸿不明所以,每当想要发问时,长宁就示意他噤声。
山路本就崎岖,有积雪就更不好走,谢燕鸿险些滑倒后,长宁便干脆伸手拉着他。
又走日,入夜,他们在个背风山坳处停下,不太敢生火,三人只好挨着马取暖。谢燕鸿蜷着腿坐着,背后是青骢马腹部,散发着热气。长宁挨他挨得极近,身上散发着热气,暖烘烘。
不知怎,谢燕鸿总觉得长宁不太对头,从城隍庙出发后,他感觉长宁直在讨好自己。
他想着,挪挪屁股,离长宁更近些,这几日他已经说服自己,两人挨着更暖,这切都是权宜之计,等到分道扬镳之时,他必定毫不留恋,让长宁也尝尝被抛下滋味。
陆少微向来不和他们挤在处,独自挨着他大黑马,黑马和他亲昵,时不时用头拱拱他,叼他衣袖,陆少微便从行囊里摸出专门喂马糖豆饼给它,看得青骢马也馋起来,拼命地拱谢燕鸿,直到谢燕鸿也喂它吃饼才罢休。
陆少微喂马,无聊起来,摸出那天谢燕鸿说送他那半块鱼形玉佩,在手里抛抛,见玉色莹润,心里琢磨着能值不少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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