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简直摸不着头脑,按说,这样事情,他要告知外祖父。他回首看眼室内,外祖父正在劝酒,但长宁是油盐不进,仿佛没听见,径自吃饭,王谙颇下不来台,讪讪笑,也不再劝。
想想,谢燕鸿决定先瞒下这件事,等见王嫣再说。
顿饭时间,说长不长,王谙亲自带着长宁与谢燕鸿,从那日进小角门出。王宅私巷,左右无人,天已经黑得不行,风刮得越发强劲,仿佛真憋着场大雪。
长宁背后斜背长刀,牵着青骢马——谢
他难为情得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但他还是忍住,没话找话道:“关外如何,还没去过呢。”
谢燕鸿本以为长宁不会多话,谁知道他竟说得很认真。
“出关口就是阴山,山势起伏如龙,批云裹雾。路往西去,有丰美水草,也有百里沙海,还有赤岩若霞。”
谢燕鸿听得入神,恨不能胁生双翼,也去看看。
两人立在小院子里,天色愈发阴沉,冷风呼啸,刮得人耳朵鼻子通红片。长年安居京师,谢燕鸿何曾经历过来得这样早冬天,他裹紧厚裘,吸吸鼻子。
翌日,天阴沉沉,谢燕鸿起个大早,和王谙提起送长宁离开事儿。
王谙说“好”,想想又道:“晚间起用顿便饭,遣人带他出城。”
待王谙离去,谢燕鸿又百无聊赖起来,心里总是悬着,没有着落。他们住这个小院子,落两道门,平日里除王谙心腹随从来传递东西和消息,无人能来。今日,谢燕鸿却见有个面生小丫头,梳着双鬟,在月洞门那处探头探脑,被谢燕鸿发现之后,小丫头却又惊惶地跑。
谢燕鸿生怕给外祖父添乱,想着这件事定要让随从报知。
就在这时,长宁出门来,脸色看着还行,不似前两日困倦,头应该是不疼。谢燕鸿朝他说道:“阿公答应,今日晚饭后,遣人带你出城,你可以回家。”
长宁看向天际,说道:“要下雪。”
晚间,王谙摆桌酒菜,酒是素酒,菜也不见荤腥。王谙说自己近来抱有小恙,大夫叮嘱少食荤腥。
素菜也做得精致美味,只是谢燕鸿无心吃喝。中途他出去解手时,又在门边见到那个小丫头,他正要叫人,那小丫头惊慌得连连摆手。见左右没人,小丫头走过来,朝他说道:“表少爷,们小姐让您戌时三刻到月洞门外见。”
谢燕鸿没来得及问,她又急匆匆地走。
小丫头口称“表少爷”又叫“小姐”,那估计就是表妹王嫣身边丫头。
隔会儿,他才听到长宁回答:“好。”
谢燕鸿又问:“以后你还会回来吗?”
长宁问:“回来做什?”
回来做什?谢燕鸿时不知道怎回答他。
谢燕鸿不由得想起仅有那几次亲吻,似乎都只是兴之所至时,不假思索举动。此时却让他难为情至极,不是害羞,而是无地自容。分别在即,各自天涯,他们只是短暂地共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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