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等很久,但里面直没人答话。姬特喉咙干得发痛,她心依然跳得很快。她闭眼聆听,但门后悄无声息。
“再敲次。”她上前几步,打算亲自动手。但阿拉伯人手仍抓着门环,于是他更用力地敲下去。这次他们听见花园里某处有条狗叫起来,狗吠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还有呵斥声音。“闭嘴!”个女人厉声责骂,但狗吠声并未停歇。接下来他们听到几块石头先后砸在地上,那条狗终于安静下来。姬特不耐烦地推开阿拉伯人,开始不断捶门,直到门后传来那个女人高喊:“Echkoun?Echkoun?”
阿拉伯年轻人和那个女人展开漫长争执,他不断比画着夸张手势要求她开门,但她直不肯。最后她干脆走。
“那边有个丰杜克[3],”他指指方向,“他可以——”他把手放在脸颊旁边,做个睡觉手势,“然后们去旅馆找人过来,完美!”他似乎恨不得直接把波特放倒抱起来。
“别,千万别!”想到他可能真想把抱起波特,姬特连忙表示反对。
他笑着转向波特:“你想去丰杜克吗?”
“好。”
他们掉头穿过段迷宫般巷道。阿拉伯年轻人再次跟路人说几句话,然后转头对他们露出微笑:“走到头,下条暗巷里。”
这家丰杜克和他们几周来经过那些驿站没什两样,只是更小,更挤,更脏,除此以外,庭院中央还支张遮阳苇席。院子里挤满乡下人和骆驼,人和动物互相倚靠着躺在地上。他们走进店里,阿拉伯人跟看店人说几句话,后者清出旁边格马棚,又在角落里铺上新鲜秸秆,好让波特躺下。搬运工坐在院子里行李上。
“不能离开这里。”姬特打量着这个脏兮兮隔间。“手别放那!”那里有摊骆驼粪便,但他没有动弹。“你还是去吧,现在就去,”他说,“没事,等你回来。不过请快点。抓紧时间!”
她挣扎着最后瞥他眼,然后跟着阿拉伯人走进院子。能在街上大步行走,她觉得比刚才轻松多。
“快点!快点!”她机械地不断催促。他们喘着粗气在缓慢人流中穿梭,穿过城市心脏来到另侧城郊,小山和山上要塞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城市这侧比他们来那边更加开阔,高墙隔开街道与花园,间或有高高黑柏树拔地而起。长巷尽头挂着块不起眼木招牌,上面写着“科萨旅馆”,还有个箭头指向左边。“啊!”姬特喊道。就算已经到城市边缘,街巷依然像迷宫样,每条街尽头都有堵高墙,每条路看起来都像是死胡同。有三次他们不得不回头寻找上个转角。这里没有门,没有路边摊,甚至没有过路人——只有令人窒息阳光烘烤着艳丽粉墙。
最后,他们终于在道漫长墙壁上发现道紧闭小门。“旅馆入口”,门上招牌写着。阿拉伯人使劲敲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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