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道：“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云公子很有趣。”
北行两日，太平无事，来到嘉兴城南五十
行至镇上秀儿寄宿
人家，方雪叮嘱
秀儿
些日常话。秀儿听说几人要去晋阳，很是不舍。
王山劝慰秀儿几句，两人说着说着，自行到边去。等王山走回时，脸上似有些红。方雪微笑道：“若没说完，还可回去再说会儿。”王山听后脸色更红，满颊胡须都遮不住。
三人作别秀儿，回到街上，见许青鱼正伫立等候。王山笑道：“许兄，昨夜有劳。”
许青鱼道：“咱们何时去吃鲈鱼？”说话中与云陌游目光触，两人各自微怔。王山禁不住抱抱臂膀，仿佛长街忽然清冷许多。
方雪为两人相互引见。许青鱼听云陌游名字，目中微亮，倒也未说什
。几人在镇上寻家酒楼。许青鱼张口便点三盘鲈鱼，王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云陌游却只饮半碗清粥。
大块坚岩，声脆响，雪莺刀崩断。她想这是她唯件父母留下物事，如今却也损毁。
她平整好空地后，把那截断刃埋入土中，她要把屋子盖在上面。
她又去山脚下林子里砍些树，削掉枝叶以做梁柱。她根根地把树干拖到半山腰。有次快到山腰时，因太过疲累，圆木脱手砸在她胫骨上，又滚下山道。她坐在地上哭会儿，爬起来下山去继续拖那根木头。她没能成为父亲说家财万贯大小姐，也没能如母亲所言，遇到什如意郎君。
木材、泥料、茅草都备好后，她又忙碌很多天，终于盖起间粗陋茅屋。那时她已手足磨破，虎口和指缝间满是血痕。她取来张白纸铺开，竭力不让血沾到纸上，抓着笔写下“快雪时晴”四字，贴在茅屋北墙上。字写得有些歪斜，但贴得很正。
然后她面对着空落落屋子，大声地对自己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快雪楼楼主啦！”
不多时，只剩许青鱼仍在大快朵颐，瞥见王山船桨上挑着几个包袱，笑问：“你们要出远门？”
方雪道：“
们要去个有趣地方，见有趣人，做有趣事。”
许青鱼摇头道：“世上哪来这多‘有趣’？”方雪道：“不错，料想许兄是不愿同行，咱们就此别过。”
雨停后，三人骑马出芦镇。王山回头望：许青鱼远远地跟上来，脚下看似只是微动，却比奔马快得多。
王山笑道：“方姐，还是你有法子。”
十
“方姑娘？”
方雪闻声侧头，见是云陌游轻轻唤她。
她无声笑笑，迈步走在最前。路下山，没听到云陌游脚步声，但知道他静静走在自己身后，心里莫名有些底气。从前与苏放、王山同行时都是她走在前面，她也想过走在旁人身后，但此刻她觉得走前走后都无妨。她忽然有些明白前几日自己在害怕担忧什。
不过是个寥落人间、冰霜世道，又值得怕什？无非是怕有人不能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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