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道:“有个故人被他们杀。”
“那人定然对你很重要吧。”云陌游语声微黯。
方雪道:“哼,那也没什重要。”
云陌游道:“可你看起来很悲伤。”
方雪怔住,看着云陌游从木盆中拎起湿漉漉白衣,忽问:“你要去哪里?”
方雪见他神情从容自如,也不禁笑:“举手之劳罢。是快雪楼方雪,旁边这位是副楼主王山。”
那人颔首道:“在下姓云,云陌游。”他嗓音很年轻,但透出很浓倦意。
方雪凛:“听过你。凭你刀术,有谁能伤你这般重?”王山也问:“要你是患恶疾?”昨晚许青鱼杀死天霜堂刀客后便不知所踪,两人将云陌游救回山上,王山只在他胸口处看到道淡淡胎记般细痕,此外别无异样。
云陌游默然摇头。
方雪想起初遇他时,他身上似乎有某种山花青草般灵气,但从昨夜至今,那股清灵却已消失,当是比那日“病”得又重,问道:“你是和天霜堂有过节吗?”
经过那几个散乱奔逃刀客时微有停顿,随后刀客们渐次扑倒在雨中。
方雪抱起白衣人,只觉他轻得像失散魂魄,身躯如虚无云气拢成。
“如果他就这死……”
方雪心中转念,如果他就此丧命,不过是荒野中多缕孤魂,可她还是感到莫大失望和羞耻。她早知生死本寻常,即便这白衣人死去又如何,也只有区区三人目睹罢。但世上将会减少分光亮。
“楼里有伤药,须快些回去。”
“晋阳城郊有家小酒馆。”云陌游轻振湿衣,股水泉落回盆中,衣衫已又净又干。
王山啧啧称奇,出门把那盆污水倒掉,回来后却觉屋里情形似有些不同,仿佛片刻间屋里两人已达成某种奇特默契。
云陌游系好外衫,轻叹:“此去晋阳险远……”
方雪截口道:“那群天霜堂刀客分作十余批,也不知究竟是哪批害死朋友。他们既要夺你《雪谱》,总会来找你吧?只要跟你同行,他们来批杀批,都杀光,仇自然便报。”
王山听她说得决绝,不由得呆。他本以为设法找出元凶,
云陌游道:“天霜堂觊觎云家《雪谱》,又疑心是在身上,路上追踪突袭,多有纠缠。他们分成十余批人,也是为方便四下打探行迹。”
“原来如此。你若非重伤,他们是敌不过你刀术。”
“昨夜已是最后次出刀。今后不再用刀,也用不得刀。”
方雪讶问:“这是为何?因为伤势?”
“随心顺意而已。”云陌游笑笑,“方姑娘又为何要与天霜堂为敌?”
她抱着团云在荒凉风雨中疾奔起来。
九
白衣人醒来时已在山上快雪楼正屋中,衣衫上遍布干涸泥痕。
“除下外衫吧,让王山帮你洗洗。”方雪淡淡道。
那人从榻上起身,温和笑道:“多谢相救。”随后自行走到木盆边,将外袍投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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