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车裂那些亲近墨者刑场还在那里,那些被车裂人死前所说那番——泗上没有车裂,但有枪决,都是死——话历历在目。
原本这些话毫无力量,听上去就像是临死之人诅咒和哀嚎,并不会让贵族们感到恐慌,最多也就是感到愤怒:庶民居然可以为反对他们悍不畏死。
但南济水之战消息传来,当初那番听上去像是诅咒样无力话,便充满力量。
如今在武城之南,公造冶率领墨家剩余部队正在武城外对峙,他们不敢硬刚临淄军团,却选择在武城之南道路上修建堡垒,也让临淄军团很难攻下。
在这些堡垒之南
现在来势汹汹齐军刚刚抵达武城就要返回,南济水战六万齐军全灭,鲁国态度必然会发生变化。
旦鲁国突然翻脸,认为墨家更加强势,从而翻脸悖齐,那就麻烦。
走沂蒙山回莒,那是田庆绝对不会选择路。
则路途艰难,补给不济。
二则回莒,再抵临淄,只怕墨家已经连临淄都攻下。
以掩盖那些肮脏和血腥。
田庆让费国贵族动手,那就是把费国贵族自行其政根基毁掉。
将来泗上出问题、墨家衰败,那些逃亡贵族也不能再用复国形式来号召民众,只能选择依附齐国,让费地成为齐国邑郡。
至少在此时,这些贵族还有利用价值。
田氏没有办法喊“护礼”口号,将费国事变为墨家义和天下已有礼之争,因为田氏是天下诸侯最没有资格说“礼”家。
不回汶水,等同于彻底放弃长城之西南所有齐城,也不会对墨家主力产生丝毫威胁,到时候墨家长驱直入,齐军都在莒,墨家后方空无人,齐国失败会比现在所预期严重多。
因而田庆希望快点出发,不等鲁国回应,迅速将大军拉到曲阜带。只要大军囤在曲阜附近,鲁国来不及反应,便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而且若想要在汶水和墨家对峙,以切断后方作为威胁阻碍墨家真去打临淄,那就不得不依靠鲁国粮草先支撑段时间。
只要大军抵达,鲁国便可以拿出粮草。而若大军不能抵达,鲁国必然推诿。
这系列谋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在武城费国贵族整日惶恐不安。
哪怕是韩赵魏这三晋,都比田氏有资格护礼,最起码如今晋侯仍在,还没有说被废除。当年伐齐、攻楚时候,三家还是以晋之三卿名义。
田氏自身得国不正——不论是从周礼还是墨义,都不正——因而此时费国这些贵族也多少还有些利用价值,作为将来泗上有变重夺费地理由。
将这些问题商定好之后,田庆便开始准备帅军返回事,这也是件麻烦事。
南济水之战消息定也传到鲁国,鲁国之前借道用是那是齐国内政并非是非攻同盟要面对事为理由。
这理由很牵强,也显然触怒墨家,只是墨家没有腾出气力去问罪于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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