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誉适,他也已留此存证,弟子便祝他以此始、以此终!弟子之剑不如公造冶,若将来日适背大义,弟子亦必罚之!”
说完长啸声,不等公造冶来驱赶自己,便与那十余人同朝着墨子拜三拜,起身而行。
他抽出铜剑,用粗糙手指抽打着铜剑发出叮咚节奏,边走边歌。
“昔往矣,杨柳依依。
所以他说完这些,又道:“先生。豹子和老虎长得并不样。头驴披着虎皮,还有头真正豹子,那到底谁更像老虎?只看重皮毛人会说驴像、而看重本源人会说豹子像。那先生到底是希望后世墨者如披虎皮之驴?还是如豹子呢?此弟子之疑。”
“先生如虎,然而众弟子有虎牙者、有虎爪者、有虎皮者、有虎啸者,却没有人可与先生并列。日后,牙、爪、皮、啸,谁为虎?四者相合,方为虎;亦或此四者皆为虎?此弟子之二疑。”
适说完这两个疑惑,场地间鸦雀无声,都在思索适这番话。
包括仿佛被墨者遗忘胜绰等人,也在思考这些话。
墨子没有直接回答适疑惑,也没有直接解释这两件事,而是指着胜绰等人道:“这里事,是墨者事。你们已经不再是墨者,也不要再听。墨者,送他们离开!”
全其才者,鲜矣;能分轻重者,孤矣。是故百年,后世之墨者,必以裘褐为衣,以屐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或曰:‘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也,不足谓墨’。后世之墨者,必以自苦腓无胈、胫无毛相进而已矣。然墨翟之才与天下心,罕有从者。盖因自苦易而知义难。墨翟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然其后,必衰!”
这是《庄子》天下篇中评价墨子话,适略微修改之后,复述出来。这是后世名篇。
这番话,稍微修改用在形容孔子,也是说得通。
能有孔子之才人太少,所以能学只是孔子之学中最容易学那些,而抛弃其中精华。
糟粕,总比精华学起来容易。
公造冶起身,迈步向前。
胜绰等人虽然已经把话说绝,可终究心存感情。
眼看着这些熟悉墨者又要相互讨论,自己却不能参加,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胜绰匍匐于地,沉声道:“胜绰辞别先生!先生之恩,必不敢忘。先生不求结环,弟子却不能不报先生之恩。”
“虽已非墨者,日后先生若有驱使,必为犬马。行义太苦,弟子难再坚持。但请先生相信,胜绰也曾有行义之心,非是那种心机阴狠之辈。”
适知道以此时自己身份,说这样话并不合适。但因为他所杜撰赛先生与唐汉,可以借两人之口来说。
墨子像是给适提前盖棺论定般,说之前那番夸赞。
适便反过来借杜撰唐汉之名,也为墨子做番仿佛盖棺论定般总结。
有些玄奇,也有些神秘。
他知道,如果不趁着今天机会把话挑明,那今后做事就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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