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身。很难看出他是什
人。
慢跑者？不像。他
确穿着帽衫和田径裤，但脚上穿却是
双时髦黑皮鞋。只有流浪汉才会穿得这混搭。不过克努特并不害怕，有什好怕呢？他个子跟乔伊·雷蒙差不多高，穿也是雷蒙同款皮夹克。“老兄，你在这儿干吗呢？”
那人笑
。所以他不是摩托车帮会。“就是来收拾收拾。”
听上去合情合理。公共排练室就是这样，总有设施被损坏或偷走，却从来没人收拾。隔音布依然盖在窗上，但排练室只剩架破旧不堪低音鼓，鼓面上用哥特字母涂着“绝望青年”字样。地上有台桌上风扇，矗立在烟头、吉他断弦、落单鼓槌和几
穿过片空地，地上布满带油渍砾石和高高野草，还有两辆被卸掉轮胎货车长期停放在混凝土块上。然后他们走到栋红砖楼前，跳上段卸货匝道。卡勒在控制面板上输入四位密码，门锁嗡声开，他打开那道门。震天鼓声和贝斯声顿时涌到门外。市议会把这栋两层厂房腾出层，改成年轻乐队排练场。卡勒以低廉租金在二楼租下个房间，谎称他们是家演出经纪公司。他们没给哪怕支乐队订上过场演出，不过众所周知，这年头搞艺术可不太容易。
卡勒和佩尔维斯沿着走廊走向电梯，大门在缓冲弹簧牵引下缓缓关闭。在片嘈杂声中，卡勒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在砾石路上奔跑。
“三十万？”佩尔维斯大胆说道。
卡勒摇摇头，按下电梯按钮。
克努特·施罗德把吉他放到扬声器上。
“
去抽根烟。”他说着，走向门口。
他知道乐队里另外几个人肯定在交换白眼。又要抽烟？他们还有三天就要在青年俱乐部演出，不幸是，他们只有拼命排练才能勉强不算垃圾。克努特觉得另外那几个人就跟少年合唱团似：不抽烟，很少喝酒，大麻更是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抽过。那算哪门子摇滚啊？他出去之后关上门，听见他们在没有他情况下开始重新排练那首歌。听着倒也不算太烂，只是没有灵魂。而他就不样。想到这儿，他笑笑，经过电梯和两旁闲置排练室，沿着走廊走向出口。
这跟老鹰乐队那场《冰封地狱》演唱会DVD中经典桥段模样——这张专辑是克努特秘密恶趣味——乐队当时正跟伯班克爱乐乐团起排练，就在团员们皱着眉、忘情地演奏《纽约时刻》时，唐·亨利却转过来直视镜头，皱起鼻子小声说：“……可是他们没有蓝调……”
克努特经过那间总是敞着门排练室，它门锁被破坏，合页也折断，所以根本关不上门。他停下脚步。排练室里有个人背对他站着。以前总有流浪汉闯进这里，搜寻可以卖钱乐器或设备，不过自从二楼那家演出经纪公司搬进来之后，这种情况就不再出现，因为他们花钱换扇十分坚固大门，还装密码锁。
“喂，你！”克努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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