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辛德不是个好士兵,他也许连个好人都算不上,可是们得明辨是非,们必须维持定标准和尊严,你明白吗?”
“可以走吗?”
爱德华看着盖布兰。希特勒在各个战线不再取得胜利传言,这时已开始对他们产生影响。然而挪威志愿军数量仍节节攀升,丹尼尔和辛德已由两个来自廷塞市青年士兵取代。年轻新面孔不断冒出来。有些面孔你会记得,有些面孔等到他们阵亡你就忘。丹尼尔是爱德华会记得面孔,他心里清楚。他也知道,再过不久,辛德面孔就会从自己记忆中被消除、被抹去。小爱德华再过几天就满两岁。他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想。
“好,你可以走。”爱德华说,“把头压低。”
“是,当然。”盖布兰说,“
“叫,可是已经太迟,天色很暗。”
“昨晚月光很亮吧。”
两人面面相觑。
“你知道是怎想吗?”爱德华说。
“不知道。”
“对。”
“谁想得到会这样?”那只圆睁眼珠毫无生气地盯着盖布兰。
“这里随时都有弟兄叛逃,”盖布兰说,“他们也没办法调查所有……”
“是说,谁能想到叛逃竟然会是辛德?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对,可以这样说。”盖布兰说。
九四三年月二日。列宁格勒。
四人这时所处战壕位于他们战线北方两公里处,战壕修到这里又折返,几乎形成环形。上尉站在盖布兰面前,频频顿足。天空正在飘雪,上尉帽子已铺上层薄薄细雪。爱德华站在上尉身旁,用只圆睁眼睛和只几乎闭上眼睛打量盖布兰。
“所以,”上尉用德语说,“他逃到苏联人那边去,是不是?”
“对。”盖布兰用德语回答。
“为什?”
“不,你知道。从你表情可以看出来。盖布兰,为什?”
“没杀他。”盖布兰目光紧紧锁在爱德华那只独眼上,“试着跟他讲道理,可是他不听,然后他就跑。还能怎办?”
两人呼吸凝重,都在风中弓着背。寒风撕碎他们口中呼出水汽。
“记得以前你脸上也有过这种表情,盖布兰,就是你在碉堡杀死苏联士兵那个晚上。”
盖布兰耸耸肩。爱德华伸出只手搭在盖布兰手臂上,他手上无指手套覆盖着冰晶。
“他竟然临时起意,站起来就逃跑。”
“对。”
“可惜那挺机枪不能用。”爱德华语气既冰冷又带有讽刺意味。
“对啊。”
“你也不能呼叫荷军哨兵?”
“不知道。”
上尉凝视远方,吸吮自己牙齿,顿顿足。接着他向爱德华点点头,对他班长低声说几句话,班长是陪同上尉前来下士,然后他们举手敬礼。两人离去时踩得脚下白雪咯吱作响。
“就这样。”爱德华说,依然望着盖布兰。
“是。”盖布兰说。
“称不上是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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