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切,都让后悔不已。”曾根崎顿下接着说,“在难民收容所里,跟儿子分开,当时他病得快死,有个中国人看不下去,叫把孩子让给他当养子,只好答应。半年后,活着回到日本,但这期间直不知道儿子生死吉凶。二十多年前,参加访日调查团举办认亲活动,竟然真与儿子重逢,他脸上有烧伤疤痕,那是在逃难时候被炸伤痕迹,让可以肯定他就是儿子。很想紧紧抱住他,但强忍着泪水,对周围人说:‘这个人不是儿子——’”
“为何你要这说——?”
“当时已退休,生活过得很拮据。没有能力扛起身份担保人那些沉重义务,只好选择逃避,也是迫不得已。后来虽然有非亲人也能担任身份担保人制度,但那时儿子已经在中国病死。”
曾根崎说得痛心疾首,仿佛随时会被自己说出来话语压垮。仿佛看见棵因无人照顾而逐渐枯萎孤独老树。
“寻找村上龙彦理由——”曾根崎用鼻子吁口气,痛苦地说,“抱歉,现在还没有说出
字句都是充满血泪肺腑之言。
“曾根崎先生,这不是你错。”也受他影响,心中百感交集,“——那个时候,母亲选择背负年幼,而不是哥哥,所以哥哥必须靠自己力量渡河——结果他就被冲走。”
回想起来,不管是在中国东北,还是战后贫穷日本,母亲直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但在四十岁失明之际,母亲也成宣泄怒气对象。满心认为自己罹患眼疾,全是当年在难民收容所内营养失调所致,最大证据就在于当时两眼失明阵子。因为这个缘故,直恨母亲愚蠢,当初竟然相信关东军会保护开拓团,因而延误逃难最佳时机。
“——当年村上龙彦,也记得清二楚。在逃难时候,他背着沉重背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背包?听到这字眼,心里蓦然有个说不上来疙瘩。仔细寻找四岁时记忆,想起来——没错,哥哥确实背着个塞满食物及衣服背包,除睡觉之外,他随时都背在身上。对,又想起来——那是因为苏联战斗机机关枪射死马,令们无法再用马车载运行李。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景象。
但令不解是——
如果哥哥直背着背包,怎会被士兵军刀砍中背部?但他背确实被砍刀,那幕是亲眼所见,何况还见过那伤痕。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记忆似乎不太对劲——再试着回想,却引发阵剧烈头痛,仿佛被人用木槌在脑门上敲记。
按着额头摇摇脑袋,朝曾根崎问道:“你直在寻找哥哥,是因为你认为该对哥哥不幸遭遇负责?”
“——”
曾根崎沉吟好会儿。右边依然不断传来将棋或围棋碰撞棋盘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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