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当时才四岁——”
“嗯,这说也对,你那时年纪还小。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简直像是昨天才发生事情。”
“曾根崎先生,听说你战后直在寻找哥哥?”
“——是啊,直在找他。如今晚上做梦,还是常常梦到你哥哥被松花江滚滚河水吞没那幕。当时实在应该背着他渡河才对,但是那时候实在是自顾不暇——”
这句应该是曾根崎真心话吧。他声音让联想到棵伤痕累累老树,
“是村上和久。”
“噢——!”曾根崎沙哑嗓音中带着几分感叹与兴奋,“你是村上家次男,对吧?”
“是。曾根崎先生,你也去过中国?”
“对,是长野县出身。”
“长野县——如果没记错话,那是去中国人数最多个县?”“没错,这是县方针。早在大正年间,长野县信浓教育会就以海外发展主义为主流,把到海外去当成五大教育宗旨之。老师天到晚跟学生强调海外有多美好,鼓励学生到海外发展。每个市镇都设置信浓海外协会分部,学校也设立‘拓殖科’。父亲就在教育界工作,经常对提起这些。”
感受到他敌意与,bao躁情绪。
“好吧,算。”另个男人开口,“如果徐浩然再跟你接触,请你定要联络们。这个人满嘴谎言,说起谎来连他自己也信以为真,难怪每个人都被他唬得愣愣。”
特别看护赡养院泡茶间里,看护人员与老人闲聊声此起彼落。有人说话快得像连珠炮,仿佛要利用人生最后时间能说多少就说多少,也有人说得相当缓慢,简直像是机器生锈般。但所有声音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语气开朗愉快,不带丝毫感伤。
右边还不时传来将棋或围棋棋子在棋盘上碰撞声音。
坐在椅子上,边喝着绿茶边等待。没过多久,听见宛如尖叫吱嘎声响逐渐靠近,最后停在桌子对面。
突然想起那位担任义工老妇人曾经提过,“当初是以同乡组团为原则”,家是岩手县,为何这个人却是长野县出身?
“曾根崎先生,你不是岩手县人?”
对方突然陷入沉默。周围老人们欢谈声似乎变得更响亮。
“——同乡组团不是绝对原则。们真在同团里,听到战败消息后,们还起逃难,你不记得吗?”
曾根崎不仅吞吞吐吐,而且似乎急着辩解。这是怎回事?难道他隐瞒什?
“是曾根崎源三,真是非常抱歉,只能坐着轮椅跟你说话。”
这个人声音让联想到涩柿子。第二代遗孤张永贵告诉,这个人也曾到过中国,而且长期以来直在寻找村上龙彦,也就是哥哥。
“你好,是——”站起来,隔着桌子伸出右手。
“抱歉,是左撇子。”对方说。
于是改为伸出左手。对方手掌宛如受尽寒风摧残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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