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都是令相当怀念乡土料理。所谓“猪鼻”,是种看起来像水母暗红色大型菇类,每朵体积都足足有两个巴掌大。将这种菇类切丝后以酱油调味,放在米饭中起炊煮,就成猪鼻饭。至于胡桃丸子汤,则是将包着胡桃面粉丸子及胡萝卜、牛蒡、豆腐等配料,用昆布小鱼干高汤炖煮而成汤。
“爸爸,三点钟方向有汤,七点钟方向有饭,九点钟方
哥哥平日喜欢吃中餐,每当中日双方有体育竞赛时,总是帮中国加油。他在谈吐之间往往显露出从小在中国长大所养成价值观,令跟他之间更生隔阂。
蓦然间,头顶上方传来布谷鸟叫声,总共叫九声,告知现在时刻为早上九点。那声音来自座古董“咕咕钟”。待在老家好处之,就是不必靠语音手表确认时间。
“若你需要钱,怎不把钟卖?这种工匠纯手工制作古董钟,可以卖不少钱。”指着鸣叫声方向说道。
“这钟可是宝贝。天不听它叫,就浑身不得劲。”
此时,土间方向忽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将餐盘搁在木桌上声音。闻到酱油、昆布及类似干香菇香气。
嚎。
“伯父——”由香里忽然插嘴,“二十万话——应该还出得起。”
夏帆洗肾治疗虽然适用于健保给付,但自费部分及平日生活费应该早已将女儿压得喘不过气才对。她愿意出这二十万,多半是为讨好哥哥,让哥哥愿意捐肾脏给夏帆。但这件事倘若被医院知道,可能会被怀疑是花钱买器官,如此来就不符合“无偿善意”这条件。
“真是太谢谢你,由香里。打官司很花钱,正感到头大呢。”哥哥喜滋滋地说。
“喂,这不关女儿事,别把她卷进来。”大声说道。
“来,快吃吧!这可是妈妈亲手做。”
哥哥声音听上去开朗而毫无心机。就算起争执也会立刻忘得干二净,是哥哥少数优点之。如果哥哥对家人也心怀怨怼,那恐怕早就跟他断绝往来。
“妈妈,你煮什?”
如果不先问清楚菜色,那得等到吃进嘴里才会知道自己吃是什。这会让感到有些不安。
“阿和,妈妈煮是猪鼻饭跟胡桃丸子汤[3]。”
“只要打赢官司,就能拿到钱,到时候定会把钱还她。”
“这场官司绝对打不赢,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若不争到笔养老金,连回中国旅费都没有。去年跟前年,都没办法回去为‘爸爸’扫墓。”
哥哥是“遗华日侨”,也就是俗称“日本遗孤”。在其后长达四十年岁月里,哥哥成对中国夫妇养子。他养父在五年前去世,养母则在中国农村过着孤独老年生活。刚回日本时,哥哥日语说得很差,跟说话时往往词不达意,这也是造成如今跟他疏远原因之。
“你们日本人真是不通人情。”哥哥嘴里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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