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固然是对白玉香埋怨，其实也是因为大太太和白太太还在，要在她们面前剖白
意思。
白玉香很不好意思地说，「这是
对不住啦。前头那句是听你说，后头是顺理成章想。可是，也没想到，会害你受
场气。哎，大伯母，不然你老人家做个法官，帮她找个公道回来罢。」
大家听她话很孩子气，不禁都笑
。
大太太说，「玉香这丫头，有时候看着，似乎长大，有时候说话，又是十足小孩子。」
把桌上个果盒打开，抓几把满满糖果，塞在女孩子们手上，连孙姨娘手里也塞把
子直，也不避讳什
，就说，「她见着谁就骂谁。把人都骂跑，就对着东西发脾气。孙姨娘说，她因为甄家姐夫不经过她同意，借百多万给十三哥，气得不得。大概是为这个缘故，所以她又跑回来，连年夜饭也不肯和姐夫道吃。」
恰好这时候，大司令那头丁姨娘因要问大太太件小事，走过来。听见别人背后议论她女儿碧曼，顿时怒上心头，只是碍着大太太在场，不敢发作，便将眼睛刀子般往孙姨娘身上剐两下，笑笑，对大太太说，「碧曼不懂事，等会太太见，请教导教导她，反正是不敢说她个字。虽是肚子里出来，但她是白家小姐，只有太太才有资格管教。不是瞧不起自己，只是想，像这种身分人，都没有多嘴多舌资格。给人做小，就是矮人截，这是改不事实。别以为下巴抬得高，人家就不知道你是姨娘。」
两位太太听，都明白她这指桑骂槐，对准是孙姨娘。只是这二位是正室身分，于她们立场上，倒不可以说丁姨娘话有错，所以只能笑罢。
孙姨娘平生最恨别人说她做小，受丁姨娘这样番言语上刺激，脸上阵青阵白，加上两位太太都在这看着，更增加三分难堪。
三太太因为自己丈夫没有娶妾，对于这些叔伯们姨太太们，从没有敌对态度，见大过年，场面要尴尬起来，便和善地笑道，「丁姨娘，你这些都是陈腐话，如今文明，谁还真分这些大小。至少看大太太，对你们是很平等。」
大太太却问丁姨娘，「你不在司令那边伺候，过来干什？」
丁姨娘说，「差点忘。就是司令要过来问太太，他昨天打头野鹿，说要留着今晚孝敬老爷子，有没有收拾起来？」
大太太说，「已经交代厨房。你去告诉司令声罢。」
丁姨娘答应声便走。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回回头，瞟孙姨娘眼。
孙姨娘心里又酸又气，但是过年日子又不能哭，太招晦气，见丁姨娘走，勉强对白玉香苦笑着说，「你这傻孩子，以后真不敢和你说话。听说甄家借钱给十三少，也就顺嘴提。你倒好，给添油加醋，何曾说过白碧曼气得不得，年夜饭也不肯和她丈夫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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