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兴致,高得令人惊讶,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来向他敬酒,竟是仰头就喝,大有不醉不休意思。
酒席吃大半,五司令匆匆赶来。
大太太见他忽然过来,吃惊,以为医院有什变故,忙问,「老五,你怎来?天赐怎样?」
五司令鼻子哼哼着说,「擦伤两块皮,叫得震天响,不知道,还以为他被炸断两条腿呢。刚才上药,他忍不住疼,迁怒到护士小姑娘身上,把人家踹个心窝脚。才教训句,他那娘就跳出来护犊子,哭着喊着心肝肉。连二哥也派不是,说受伤人,要教训也不能这时候教训。那两块皮,算他娘哪门子伤啊?越想越不自在,索性不待在医院。这不是三哥收宣副官做干儿吗?还不如来喝杯贺酒。」
大太太放心,笑道
护短呢。」
三司令对白雪岚维护宣怀风行径,却大不以为然,哼声,正要开口,恰好三太太筷子火腿肉,温柔殷勤地夹到他嘴里,声音没发出来,倒吃个肉香四溢。
白六小姐由着身边女儿为自己布菜,也拿杯酒,很小口地缓缓啜着,对大司令说,「大哥,这孩子刚从医院出来,身上伤还没好呢。」
三太太也不紧不慢地笑道,「就是。就算雪岚不说,这做干娘,也不许他多喝。」
便吩咐个听差,「把怀风酒杯收去,换杯热茶上来。」
有白雪岚番宣布,再加三太太这个表态,果然再没有人用喝酒撩拨宣怀风。只是白雪岚既然说出替酒壮语,众人都知道他是能喝,就都不肯放过。
大司令千里迢迢赶回来,生恐目睹场家变,如今不曾家变,心里颇为欢喜。然而看着老三亲儿子年轻英武,又收个不错干儿,未免又想起自己死去那几个嫡子来。心中悲喜交加,不免逼着白雪岚狠狠喝几杯。
白雪岚边伺候大伯,边也瞅见父亲脸上露着不痛快,心忖,为宣怀风在白家将来日子,很该奉承奉承这家之主。幸而以他身分,在三司令面前,永远是得天独厚。个总是无法无天,撒泼任性儿子,忽然变得乖巧恭顺,再三地端着酒杯奉请父亲,做父亲人,纵使绷着脸,心里也是欢喜。再加上三太太在旁说些好话,渐渐地连那张绷着脸,也逸出丝笑容。
酒席上,白雪岚改往日放肆散漫态度,口绽莲花,只捡着长辈们爱听话说,又喝得极豪迈,把两位司令兴致都喝出来,直嚷嚷着划拳斗酒。其他桌上白姓宗亲,平日不得和这些掌握白家命脉大人物亲近,这样个难得机会,谁也不愿错过,个个都蹩到这桌上,闹着要敬酒。两位司令和司令太太,那是不好闹,便都找上潇洒爽快十三少。
宣怀风见白雪岚来者不拒,喝酒仿佛倒水似,有些担心,暗暗扯白雪岚衣袖几次,意思让他不要多喝。白雪岚却没多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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