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喇叭声隔着几道院墙,隐隐得传到年宅里。
宣代云知道他又接通电话,正在屋子里竖着耳朵等,想瞧他说多久电话才回书房,也不知道打这通电话,是那抢她丈夫女人,或又是宣怀抿。
不料年亮富竟是连书房也没回。
宣代云等半日,不见丈夫从窗户前面经过,忽然又听见声汽车喇叭响,恍惚接着就是汽车开走声音。
她怔怔,心底冰凉凉片。
只在屋里直着眼发呆。
张妈送刚熬好鲤鱼汤过来,对她唤好几声,她都不应。
张妈看她那样子,害怕起来,把汤放在桌上,赶紧在围裙上把手擦过来,抓着她手摇,说,「好小姐,你要吓死。姑奶奶,你不为自己,也为着肚子里孩子,受天大气也别往心里去呀。死去太太在天上看见你这模样,可要怎样伤心难过。」
宣代云被她摇几下手,缓缓回过神来,凄然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怎样地追求自由恋爱来,满以为有爱情,虽只是个小公务员,也辈子跟着他罢。如今落得这样田地。那爱情词,原来许不得长远,真是穿肠毒药,是外头五彩斑斓,牙尖见血封喉蛇……」
终是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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