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他福分难销,」
「可甚,红颜易老……」
勘勘曲,哀哀怜怜,宣代云也要为那杜娘子落泪。
年家请白云飞过来教唱曲,定是每次两个钟头。如今请师傅到家里学戏,都按着戏圈里各角等级,看钟点给钱。有那等红角,因为有些身份,又想着赚外快,去人家家里坐坐,敷衍两三句,常常不到点,得钱就走。
白云飞却在这方面甚有操守,说好几个钟头,必定坐到点。
白云飞答道:「下面有个妹妹,正读书呢。」
宣代云便说:「小时候,最羡慕别人有哥哥,挨欺负就可以找哥哥帮忙。可惜,偏排老大,下面只怀风个弟弟。」
白云飞说:「倒是很羡慕宣副官,有你这个姐姐。若有这个,便父母不在,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可见同人不同命。」
宣代云情不自禁,陪他叹口气。
两人喝会菊花茶,到小花园后练几句腔子。
人,总不为别人着想,你用不着替他们说好话。」
要听差把茶撤,另取好菊花过来沏。
她体贴到这份上,白云飞心里先有几分感激,尝着新沏上菊花,满嘴噙香,另有番滋味。
宣代云见他不做声,不禁问:「怎?这菊花不适口?」
白云飞说:「不,不。」
因为宣代云不能多唱,时间又未到,他唱过曲,仍陪着宣代云,给她细细讲台步做手。
到后来,倒是宣代云不好意思起来,请他歇歇,说:「这些功夫,也不是朝夕
白云飞知道她是有身子,不敢让她多唱,怕伤气,教两句就让她歇,自己倒应宣代云请求,给她唱支《牡丹亭》里《写真》。
宣代云坐在铺褥子石凳上,略歪着身子靠着清凉圆石桌子,酥手托着腮帮。
阳光透过枝叶零零散散地落下来,照得人好舒服。
优婉腔圆声音钻进耳里。
「这些时把少年人,如花貌,不多时憔悴。「
顿片刻,慨叹着说:「只在想,样米,能养出百样人来。有那些可恨可恶,又有年太太这种既美又善。」
宣代云受他这样夸奖,不好意思地笑,说:「可当不起这样话,不过是个终日吃吃穿穿妇人罢,现在外头女子,还有种有能力,会到社会上赚钱养家。像这般安坐家中,不事生产,对社会也无益,是属于老式旧女子。」
白云飞说:「若照您这样说法,那像这样唱戏人,又对社会有什益处呢?既不能种出粒米,也织不出匹布,不过供有钱人消遣时光而已,更是老式社会糟粕。」
宣代云猛听这番话,用眼把对面淡雅俊俏男人打量,想到他际遇之不佳,倒涌出股又怜又爱伤感来,时不知怎回答,只好掩饰着说:「哎呀,们怎讨论起社会这种大题目来?怪无趣。」
转话题,问白云飞:「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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