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护兵是白雪岚从手底下精挑细选出来,个个比猴还精,出门前,白雪岚还给他们每人喂笔钱,外加份严密叮嘱,怎可能让宣怀风单独离开?
为首个护兵嬉皮笑脸地说,「宣副官,不是不听您吩咐,们兄弟也十分为难。您看看如今世道,满大街流氓小偷,没地方睡,肚子饿疯乞丐,大白天走在道上还遭劫呢,何况这样晚,哪个好人还敢在街上走动?您个人去散步,要是被别人抢东西,或是蹭破点皮,白总长回去还不杀们?宣副官,您心肠好,算可怜们,让们兄弟几个跟在您后头吧。不然回去之后挨军法,那鞭子抽起脊梁来可是见血。」朝宣怀风又是敬礼,又是作揖。
宣怀风瞧他们神色,知道这四张牛皮膏药是揭不掉,想偷偷溜出去见林奇骏,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站在当场,两手攥成拳头,脸色忽青忽紫,在肚子里把白雪岚痛骂顿。最后重重跺跺脚,言不发地往回走,进年宅。
天
奇骏定以为自己当白雪岚副官,就翻脸不认人——换自己是奇骏,也少不这样怀疑。
根本不是这样!
宣怀风心好像被猫爪子狠狠挠着样,他忍不住从床上下来,摸索到鞋子穿上,趁着夜深人静钻到小电话间。
黑黑地摸,电话匣子竟然是锁上。
宣怀风叹口气,想半日,咬咬牙,又静静走到外面,不惊醒门房,从里面把年宅外门轻轻打开。
做什?想必是不可能睡。
怀风想起今天看见奇骏那幕,他是和白云飞在起,也确实是有说有笑,他确实有帮白云飞开门,但是,那又说明不什。
白云飞是个唱戏,不管从前是什皇族血统,反正他现在已经唱戏,应酬客人是他本分。
宣怀风也不是没见过戏子应酬,唱完戏,和捧他人吃个饭,敬两杯酒,也就没什。
很寻常。
没想到,外门开,眼前就冒出几个始料不及人影。
「宣副官,是要回公馆去吗?」年家大门阶前开着大电灯,四个大个子护兵正兴高采烈地在电灯下撒骰子赌钱,见宣怀风出来,立即跳起来站得笔直。
宣怀风万万没想到他们就守在这里,身体僵,好会才摇头,「不回公馆。」
他走下台阶,四个护兵在后面排队似跟上。
宣怀风回头看他们眼,皱眉说,「别跟着,个人散散步。」
对于奇骏这样洋行公子来说,偶尔看个戏,捧下角,真很寻常。
只是自己从前不知道奇骏也爱看戏罢。
再说,白云飞真唱得好,自己听戏时候,不是也情不自禁打拍子吗?
宣怀风越想,越为奇骏找到理由,开始那点点残余气愤,竟慢慢变成自责。他不该这样在奇骏赶过来时候,坐上轿车把奇骏丢在后面。
然而,后面还变本加厉地让姐姐给奇骏这多难堪,让姐姐挂奇骏两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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