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山想想,搁别人身上匪夷所思,换作沈流飞就挺正常,这人前秒还是谦
转眼天色就阴,突如其来阵强台风,其实只是擦岛而过,但耐不住劲儿大,立马就兴起大风大浪。时半刻船开不,两个人被堵在岛上,并肩坐在精神病院花园廊子里,这个时间病人都回去,花园里只有风雨中哆嗦老树。他们默坐很长时间,直看着水帘子从天上扯到地下,真像有人盆接盆地往下倾倒似。
天昏地暗,要很努力远眺过去,才能看见层层黑云之后,亮出红光线天。
沈流飞自己不抽烟,但身上居然备着盒,种小众外国烟,烟盒是浅浅孔雀蓝,隔着它能闻到股非常强劲薄荷味。
他近来没那大烟瘾,陶龙跃兜里只有那些口味粗糙土烟,弄得他都快戒。谢岚山慢吞吞地从烟盒里取出支烟,放在鼻子下面嗅嗅,眼睛顿时贪婪地亮起来:“不错啊。”
这人摸透自己嗜好酒和烟。
眼,纸上是他十二岁,个穿校服戴红领巾男孩子,沉稳又沉默,老气横秋,横竖不像那个年纪该有模样。
沈流飞连着画好几张,都是学生时代谢岚山,高珠音捧着这些画,又哭又笑:“是儿子,是岚山……”
后来护士来,哄高珠音吃药,高珠音就把找儿子事情彻底抛在脑后。
病人休息区摆着架钢琴,有时会弹钢琴护士露上手,就算给病人额外治疗。沈流飞从自己画学生谢岚山里取张,说要就着画像去替女人找儿子,又把余下画全送给对方。他走到钢琴前,大方落座,掀起琴盖,摆好功架,就弹奏起来。
特别舒缓伤感首钢琴曲,听上片刻简直叫人想掉眼泪。
他摸口袋,空。方才兵荒马乱,打火机不知掉在哪里,没想到沈流飞连打火机都备着,掏出来,噌下打着火,伸手替他点着烟。
谢岚山自己抽烟抽得心满意足,不忘关怀身边人:“不来支?”
沈流飞摇头:“不用。”
谢岚山不信:“你有烟有火,又飙车又格斗,居然自己不抽烟?”
沈流飞平静说:“抽过,戒。”
谢岚山在边看着母亲。他母亲此刻迷迷瞪瞪地注视着演奏中沈流飞,随曲声摇头晃脑,听高兴就不分节奏地胡乱拍手。她直紧抱着儿子少年时期画像,银白头发在阳光下发亮,脸上有西斜太阳涂抹红晕。
这是电影或者梦境里才会有画面,而在这幕戏、这场梦里,她快活得像个小姑娘。
演奏时候,沈流飞偶尔抬头,在人群中寻找到谢岚山。他看见他哭,眼泪从那双布满情绪眼睛里流出来。
谢岚山哭得很安静,也很尽兴。他久没这哭过,仿佛经年艰辛与苦难,统统得到宣泄与慰藉。
沈流飞看着谢岚山,谢岚山留意到他目光,便也抬头回望着他。两个人在盈盈夕光中对视阵子,又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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