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音下马,在他跟前蹲身:“不如这样,等国力昌盛,朝里有别人能言九鼎,咱们再报仇,你想怎样,都听你。”
那意思是他肯妥协。
林大君子居然也肯妥协服软,说明用情不可谓不深。
华容于是抬头:“国力昌盛,有别人能言九鼎,那是什时候?”
“如果年丰且治理得当,国库充足,自然就有钱粮募兵,不得三年五载吧。”
“你这是疯!”
“没疯林大侠。”华容慢慢直起身来:“莫非你忘,你本就不同,剑寒九州不如受封疆,为这句话你还拔剑教训过。”
“你……”
“就是,从来不善良不正义,不知道什是对什是错。至于它月氏怎犯境,小孩脑仁又怎被敲开来吃,和点干系也无,你若肯讲,也不绝怕听!”
林落音抓狂,被他噎到无语,在原地连连踱圈,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怒气,最终竟是上马,扬马鞭绝尘而去。
只好退后,咬牙:“就算给他月氏攻进来又如何?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天下,又何必计较谁来做东。”
“月氏侵边疆,偶尔得胜,是如何对待妇孺,如何敲小孩脑仁来吃,要不要详细说给你听!”
这句让华容彻底沉默。
是啊,国仇家恨,不止他人恨才是恨,有热血腔才不枉称男儿,这样林落音,其实不才是他最最期望看到林大侠林将军。
为国之大义,他该放弃他呕血谋划十几年私仇,这个道理这般凛然正气,已经让他无处辩驳。
三年五载,确不长,只不过千多个日夜。
可是这个数目却让华容有些无力,无力到冷笑起来:“可是就是不想等,不觉得国力昌不昌盛和有何干系。”
林落音再次失语。
华容扶墙慢慢
来时候骑马,回转却要靠自己两条腿,华容这路走辛苦,终于体会到皇城巨大,腿脚也终于发软,只好寻面墙扶着,慢慢坐低,在条长巷里面喘气。
天色这时泛青,还没亮透,皇城还没彻底醒来,长巷里也时无人。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跟前。
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甩袖子走人,想想却又不忍林大君子。
华容不抬头,继续喘他气。
可是为什他会觉得满嘴血腥,觉得这个比天还大磊落无比理由,却还不足以让他罢手,把那口已经漫到喉咙血生生咽下去呢?
旁林落音似乎也觉察到他挣扎,语气软下来,道:“其实什时候明白都不算太晚,知道你本不是个任性人,总归能够想通。”
华容闻言发笑,笑完声又声:“那要是不明白,想不通,非不服你大义,非要祸国殃民,要韩朗死才快呢?!”
林落音怔怔,旋即又明白,还是柔声:“知道时之间要你放弃很难,可是……”
“没有可是,不会放弃,你不助自然有人助。现在你可以走,去告诉韩朗,让他好生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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