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不明白。”林落音霍然转身:“千万将士赴死,和所说韩朗现在还不能死,原因理由都只有个,那就是要保大玄河山完壁,不能叫它月氏踏足分毫!”
“韩朗死,河山就不能完壁?你这笑话未免……”
“这绝对不是笑话!”林落音深吸口气,上来步,看住华容双眼:“你问问你自己内心。先皇已逝,周真已死,周氏脉断绝,这个时候如果韩朗猝死,又有谁能稳住局势,谁保朝内不会夺权,不会内乱之际让它月氏得隙!”
华容喘息,被他咄咄目光追得无处躲藏,只得收起眼里讥诮,缓声:“月氏不是已经战败……”
这句连他自己都能听出虚弱。
夜这时黑到极致,华容目力不济,好容易看清身周环境,发现这里原来是块墓地,最中间有座高坟,墓碑森然,写是定月永康侯莫折信之墓。
莫折战死,死后被追封为永康侯,这件事华容当然知道。
所以他有些诧异:“你领来这里做什,莫折赴死当然慷慨,但和韩朗该不该死有什干系?”
林落音不说话,立到碑旁,夜风鼓荡,吹得他右边空荡衣袖哗哗作响。
“你可知道,这荣光无限大墓里面,其实并没有莫折将军尸身?”过许久他才道。
带你离开,外头天高海阔,你慢慢就会忘记。”
华容心陡然沉,怕他是没听清,又重复次:“要韩朗死!而且死得比大哥更惨百倍!”
林落音抬头看他,这次无论如何是应该听清。
又是沉默,该死重得好似压着整个天地沉默。
林落音嘴唇好像灌铅,挣扎太久太久,这才挣扎出五个字。
果然,那头林落音立刻追上来:“月氏不过暂时战败,只需稍事休整,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他月氏苦寒,民众个个善骑骁勇,如果不是婆夷河天险,恐怕早就攻进来,更不用说朝内乱!”
“先前韩焉韩朗战,咱们不是也挺过来。”
“是!正是先前那场内乱损耗国力,所以朝兵力才会输给他月氏,是愚昧,这条膀子卸得不冤!”
对话到这里华容已经完全词穷,
“什?”
“对月氏那战,莫折将军引爆雪崩,埋断月氏去路,同时也埋断自己,千百里白雪茫茫,们寻不到他尸身,只好捧匣染血红雪回来,和他衣冠起下葬。”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想告诉你,为守大玄寸土不让,莫折将军尸骨无存,而尸骨无存也远远不止他个,那百里雪场之下,不知道埋多少将士魂魄,没有哪个不是年少方华,也没有哪个无有家人亲眷。”
“那又如何!”
“韩朗不能死。”
他道,声音虽轻,却是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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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之后林落音直不说要去哪里,只是举着鞭,带华容路狂奔。
华容也不好奇,随他去,到目地乖乖下马,只手撑腰,动作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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