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成就,并愿意建设更开放社会和更具现代性政治制度,但在情感和审美上,们却被“写定”为东方样子。这样“写定”并不来自们接受中小学语文教育和思想品德课,而来自使用汉语——其中深藏着奇妙“语码”。基于这样理解,叶先生书成为学生启蒙中国古典文学最好蓝本,因为她正是基于个人情感和审美经验来讲授中国诗歌。她所重视兴发感动力量和诗词美感特质依然能够直接击中90后小朋友内心,使学生们第次感觉到诗人在千百年前恰恰为读者某个此时此刻写下诗歌。有些学生说,他们决定去考中国古典文学专业研究生,因为曾有过这样体验——当经历生命中某个重要事件或瞬间时,已经有句诗歌在那个时空中等他,使他感受到全然被理解和被说出。
毕业后每次去南开,叶先生问最多问题就是“有没有爱好古典文学学生”?记得第年圣诞节回去看她时,给她看个学生作业,第二年圣诞节去,先生还特地问起这个学生。如果今年先生再问这个问题,也许会对她说,爱好古典文学学生直是有,但是他们也要经过很多犹豫和迟疑,追寻梦想并且落空,然后又在落空中生出新希望和理解。迷茫和落空虽然如几度天风吹棹转,但咫尺神山,毕竟是海上年年见。山若其色不改,人又何惧于飘转?而这所有波折都是为赋予人生种富有活力完整性,使们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如同四季般各不相同,而流转无碍。
对于那些格外宏大问题,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但如今很庆幸曾有个关于古典文学梦想,并将它孵成职业。2014年春三月,和90后学生们起学习两晋文学,讲到“新亭对泣”和“青衣行酒”时,教室后门边打瞌睡男生都抬起头来,在那个瞬间,那些未曾身历久远历史从语言中复活,带给们深重悲哀。而比新亭对泣更大悲哀,是使用着自己母语,而语言失去其曾有精美与优雅。那使们在自己故乡成为异乡人。想,不管最后能不能想明白那些重要问题,单单只是去继续使用和讲解这种精美汉语,人生也值得度过。
(本文为“叶嘉莹教授九十华诞暨中华诗教国际学术研讨会”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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