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架子上松松地蒙着绘有图案中国丝绸。她头发时髦地抹发油,顺滑地垂下来,头顶分缝,下面打卷——这是时兴瑙玛·希拉[34]或克劳黛·考尔白[35]风格。她穿着件剪裁时髦裙子,领口在脖颈处稍稍向下开点(显示出她是平胸)。这种样式在1930年代好莱坞电影中很流行,帕梅拉常去大栅栏电影院看这些电影。她裙子在腰间收紧,勾勒出柔和臀部线条。她腿藏在拖地裙摆下,看不出粗细。只穿着精美绣花鞋小脚从裙下探出。
这次帕梅拉自信地直视镜头,而在学校照片里她可不是这样。她涂唇膏,描眉,眼下还扫眼影粉。她以位漂亮女人姿态出现,人们肯定会注意到她。
韩署长曾派手下前去使馆大街上阿东照相馆,并从那里获知这张照片摄于1月4日星期,也就是帕梅拉死前三天。方面,在天津认识帕梅拉人从报纸上读到消息时,被她迷人外表震惊;而另方面,她在北平熟人惊讶地发现当她穿着天津文法学校制服时,看起来竟是那朴素乏味。
韩世清现在向谭礼士复述案情:可怕初步尸检结果、例行骚扰电话、捏造供词和指控(包括那个被嫉妒成性妻子出卖文不值白俄酒鬼)。谭礼士对那个人力车夫故事更感兴趣:曾有人发现孙德兴在狐狸塔附近清洗他被鲜血染红坐垫罩。韩世清告诉谭礼士:这个车夫在俄历圣诞节那夜拉位晚归乘客,那是个外国人,在“恶土”里喝过酒并跟人动过手,他血沾在孙德兴坐垫罩子上,所以车夫只好把它清洗下,否则没人会雇辆座位脏兮兮人力车。
韩世清断言这个车夫在接受讯问时吓坏。他是个19岁乡下小伙子,来到城里却只能整天拉人力车,没有别选择。无论酷暑严冬,他和这座城市里其他约六万名车夫每天要运送五十万位乘客,报酬却少得可怜。
韩世清很解这行运作,并给谭礼士形容下:个对大城市中种种门路懵然无知乡巴佬若想要租辆人力车,就需要付很高车份,因此奔忙天后,他自己手里剩不下几个子儿。只有最壮实人才能连好几个冬天坚持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往来。个逐渐陷入绝望,直到不顾切地去偷盗个外国醉鬼钱包人力车夫形象是很容易想象,但他还不至于精神错乱到杀人并把白人少女尸体切割得七零八落。总之,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并非起劫案,否则最先消失定是那块腕表。
另外,韩世清告诉谭礼士,他曾派手下警员去那个车夫供出使馆区地址。他们把位美国人从宿醉中唤醒。那人是个守卫美国公使馆海军陆战队骑兵。他承认自己曾在船板胡同间酒吧里酗酒斗殴,被人把鼻子打破,还被砍几刀。回家路上,他血流在人力车座位上。韩世清亲自检查过血迹,它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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