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讲解题目时,顺着题意步步进行拆解、推导,这过程他可以跟得很稳很好,此时进行口头提问,他也能答得很理想。然而,旦面临把答案用铅笔誊上去瞬间,他就像中石化术,从头到脚僵硬起来。
过往经验告诉他,旦犯错,拳脚就会伸过来。所以,他在答题时,眼前仿
“每题?”
“对,那个老师坐得很近,这近啊——”眼镜仔用手比画出距离,“他视线会黏在考卷上,等作答,只要写错,完,死定。有次,段考(2)前天,他拿张自己出试卷给做,错题超过半,他非常、非常生气,铆起来打,拼命用热熔棒打小腿,很痛,可不敢哭。”
“你妈妈知道那个老师打你打得这凶吗?”
眼镜仔摇摇头。
“为什不告诉你妈?那个老师叫你不能说吗?”
在厚厚镜片后面眼睛其实又圆又亮。
☆
在没有体罚前提下,得正视个事实:眼镜仔教起来确实令人有些情绪。
模样题型,也许前分钟才耐心讲解完,他仍无法正确作答。更多时候,已经极尽暗示之能事,只差没直接伸手指出答案,他思路却像是被谁猝然设个路障,没办法再前进。又观察阵,发现他对于“写下答案”这动作特别有心魔。
每次,握着笔,就要写下答案,他眼睛开始骨碌碌地转,在空调恒温二十五摄氏度室内,汗水大肆奔流。见他这难过,也跟着屏息,空气稀薄起来,不由得抬手扇扇。
“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
“因为,”眼镜仔有点不自在,“老师打,是错,没有把题目做好。跟妈妈说,妈妈只会更生气,搞不好也会打顿。”
不禁怀疑:眼镜仔不是笨,也不是迟钝。
他不过是个吓坏孩子。
也有几次,他笔尖抵在纸面上,紧张不安眼神频频向送来。那眼神,像是在默读心底念头,也像是在预防下秒钟动作。
经过几次心理攻防,忍不住开口,请眼镜仔放过自己,也放过。告诉他:“你不用紧张,你写错,大不重新讲次,不会打你。”
他吞吞口水:“之前老师都会盯着看,题题跟,只要写错,他就马上拍头,好几次,眼镜都被拍掉在桌子上。”
“是你先前提过打你打得都累那个老师吗?”在脑海里搜寻可疑人物。
“嗯。”眼镜仔维持平时淡然,点点头,“他是妈妈请家教里面最贵,补习班名师。他跟妈妈保证,没有他救不起来学生,妈妈于是给他很高时薪。小时,好像是千二百块吧,还常常加课,个星期,可以上六小时。可是,成绩还是时好时坏,妈妈有时候受不,会怪老师,老师跟着急起来,就题题地盯,如果写错,他会马上拍头,或者拿热熔棒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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