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记（4 / 4）

干枯藤上，牵牛黑色种子从种壳里脱落出来，滴滴洒到阳台地面上，有天才下决心将竹竿拔下，于干枯藤叶上收碗垛种子，放在阳台上。等到今年春天，因为害怕它又要生虫而没有办法，终究是犹豫着没有再种。到夏天，对着阳台上空空花架和花盆，不由得感到丝懊悔而寂寞。

阳台上牵牛，虽然生病，还是努力地开着花

秋天，阳台上已开始枯萎牵牛藤，在蓝天下也是好看

川濑敏郎《四季花传书》里，七月插花是牵牛，将蓝色裂叶牵牛插入注满清水大玻璃容器中，牵牛花深蓝与叶色浓绿、玻璃容器中充满张力水光感相照映，看上去有十分清凉美感。他说因其易凋谢，插牵牛花时没有可发呆犹豫时间，要立刻插到器皿里。从利休时代开始，便普遍认为朝颜花应该是“宵切”花。“‘宵切’就是插花前夜，将第二天清晨会开花苞带蔓剪下来作补水处理后，深水保养，并放在室外避风处等待早晨开花。然后将开花朝颜插到器皿里。”因为在理顺藤蔓时，牵牛脆弱花瓣容易受伤，而宵切处理后藤蔓，弯曲姿态得到修正，向上伸展，更具观赏美感。

这种对“藤蔓表情”注重，使得他也很鼓励插花人试着自己种植牵牛，以体会花姿，因为“投入式插花，最重要就是要向自然姿态学习”。“每年都在阳台上种植朝颜，看着每天都在变化藤蔓姿态，常常会发现有些如同人类样随心所欲生长蔓藤，为此惊异不已。”大概自己种植牵牛花人，往往容易如同叶圣陶那样感觉“兴趣并不专在看花”，翠绿攀缘藤蔓其实也很具有种真实美感吧。书中川濑家阳台上，确有大面牵牛花墙，说来近于奢侈，因为是大幕玻璃墙外，用竹竿整齐地编成支柱格，然后将花盆置于竹格之下，任其藤叶攀缘而成阵。“这样，即能从房间透过玻璃欣赏到花，茂密叶子遮挡阳光，消除夏日西晒，难能可贵。打开房间窗帘，边在叶荫下休息，边观赏阳光透过叶片间隙洒在地板上，星星点点，如同置身于森林中，身心都能得到休息。”如们普通人，假如不是住在乡下，想拥有这样面牵牛花墙，终究很难实现。什时候能有个稍大开放式阳台，可以放入光风，沾溉雨露，让牵牛庶几免于虫病，也就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