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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网 > 我与父辈 > 罪孽

罪孽(4 / 5)

到另外间屋里,说父亲身体太虚太弱,需要些贵重药品滋补。问:“家里还有钱吗?”母亲摇头。而这时,把头深埋在自己怀里,很久没有句言语。望着家,大夫长叹声,以他特有职业语气说:“只要二叔(父亲)活着,你们家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家要日子好,二叔也能多活几天。”不知道这位在父亲生病期间尽心尽力乡村大夫,那时候是对父亲生命将尽判断,还是对家——世界上个普通农民家庭生存种总结。说完,他们就又到父亲床前去,而却不知为什站在那儿没动。站在那儿,脑子里嗡嗡嘤嘤,似乎从大夫话里,预感到种不祥。说不上在那儿站多久之后,独自从屋里出来,孤零零地立在寒夜里,抬头望下冰色天空。突然,脑子如天裂样划过个念想,那可怕念想如流星样闪而逝,带着轰鸣,带着剧烈光电,在头脑里砰然地炸响——点儿都不知是为,完完全全是猝不及防,脑子里又重复半句大夫说过话:“只要二叔活着,你们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如果把大夫那完整句话重复完整也就好,如果把这话里存储含义想想也就好,可当时,那半句话在脑际戛然而止,如冰冻样结在脑际。明确说,停在脑里不是那话,是那话最直接含义——“只要父亲在世,们家(也许就是)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或者说,那含义就是对父亲故逝种预盼,对父亲长年有病受到拖累种厌烦,次逆子私欲无意识表白。那时,当立马意识到脑里闪过大夫那半句话里,似乎有“希望父亲早天离开人世”含义,似乎“想以父亲死来换取们家(好日子”时,顿时木呆震惊,身上有阵冰冷哆嗦,叮当着从头上朝脚下轰鸣响去。仿佛害怕父亲能够听到念想,害怕母亲和大哥、姐姐们突然出来,看见内心罪过和卑劣,慌忙从院落往宅后空院躲去。那所空宅院落里,那所父亲在当兵后因每夜走动而再次染疾空院里,潮湿而阴暗,寂静而神秘。多半落叶净尽桐树和椿树,淡影婆娑,梢叶微动;浓厚湿气和腐气,有声有响地在空院里滚去滚来。立在那空院中央,仿佛被孤零零地推到寒夜里无边无际山野或海中间,浑身都漫溢着孤独和寒凉。想着瞬间产生卑劣、罪过念想,为惩戒自己,脸上狠命地打耳光,接下来,又用右手在脸上、腹上、腿上往死里拧着和掐着……

然而,切都来不及。老天好像要让自己给自己心灵上留下永久惩罚样,他行使他权力中召唤和应验,在父亲有念之间罪恶想法两个月后,便把父亲召唤去。让父亲,永远地离开母亲,离开们兄弟姐妹和他那些如亲子样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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