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现在台湾文学似乎并不处于个多让人满意时期,他们自己好像也有很多不满。
王安忆:现在台湾文学也不大敢多说什,文学这样东西可能要期待个个人产生,如果爸爸妈妈没有把天才生下来话就不行,有时候就是取决于个人,台湾目前这样人物似乎还没看到,但是想总会有。
张新颖:台湾文学里面有几个马来西亚人,像黄锦树等。那马来西亚华人文学怎样?
王安忆:马来西亚华人文学个人不大抱希望,马来西亚人华人社会有个误区,你出生在这个国家,你住在这个国家,可是你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你找不到个马来西亚华人说爱这个国家。他就是在个华人社会里面生活,然后他对这个国家充满指责,马来文化他是没有兴趣,马来人歌舞他们都不看,这是和华人在马来西亚遭际有关系,
张新颖:这些年你经常去台湾?
王安忆:去,也不是经常去,和台湾作家交流机会比较多,因为他们来得多,和台湾作家关系蛮好。台湾作家情形吧,觉得怎讲,从地缘上说,台湾这地方养料,是有些问题;但是他们书读得比较多,学养比们好。
张新颖:你说养料问题是个什问题?
王安忆:他们和整个大陆是长时间隔绝,会影响传承,当然可以读书,可生态环境总似乎缺乏;你要说是西方这部分文化,他们又是从日本这条线过来,他们受西方影响其实都是从日本这条轨道过来,美术也好,文学也好,音乐也好,当然他们后来留法留美,但是最早形成,小时候教育从日本那边过来,他们现在语言里边留很多词都是日语。日语化英语,再台湾化。
张新颖:也就是说不管和中国文化还是西方文化,都隔。这个东西蛮麻烦,实际上鲁迅直强调文学它要有个实感世界,台湾这个就没有,是个隔文化。
王安忆:所以还是觉得他们乡土派那批作家是最好,还有就是台大外语系毕业,白先勇啊,於梨华啊,聂华苓啊,因为他们人生经验是和大陆有关系,受外语教育,又与西方文化接触。
张新颖:但乡土派后来就没有。
王安忆:后来就分流,或者是投身政治,或者就是老病,但你现在回过头去看看吧,还是他们东西扎实。年轻代基本上不会说故事,说年轻代还不是说很年轻,就们这代吧,张大春是里边很少会讲故事人。
张新颖:那朱天心呢?
王安忆:个人是比较喜欢朱天心。因为个人比较喜欢讲故事,个是比较重视讲故事,另外个比较重视她和现实关系。朱天心也是喜欢“看”,她对现实“看”眼光很专注,很紧张,她有种紧张度。作家要有种紧张度,如果你和现实太过于协调,太过于平和话,觉得就好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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