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和自己生活比较接近,《忧伤年代》里几乎每个情节都是真实发生过,可以这说,但是后来赋予它意义又是虚构。它定要是虚构。
张新颖:那这类作品,和“看”来作品,在你自己感觉里面有什不样呢?
王安忆:像《忧伤年代》这样作品吧,你可能会发现它有个和“看”东西不样地方,《忧伤年代》它故事不完整,都是碎片,拼凑,也不是说拼凑,就是说这种残片它没有整体性,它不是个整体性故事,就不像《爱比尔》。但在情节残片之下,却有着连贯故事,那就是经验肯定性吧,它不需要组织情节。还有《姊妹们》也是,但是《姊妹们》其实是写人家,是写他者,但贯穿着自己经验。像后来写作大多是“看”来。
张新颖:《富萍》想是“看”来。
王安忆:都是“看”来,所以就很重视。写到富萍离开奶奶家时候,让她去哪里,临到头都没决定,当时很苦恼,后来下子就想到,距离写作十年前,跟钱钢走过苏州河,于是翻笔记本,居然还给找到,以为笔记本弄丢,居然找到。特别相信命运,觉得真是天意很成全写作。
张新颖:就自己觉得,是写到苏州河之后感觉不样,觉得好。原来呢在家里做保姆时候,就显得天地还是比较狭窄,然后到那边就很开阔,那个感觉,虽然那个地方很破,很穷啊什,但是那个感觉下子就敞亮,天宽地阔感觉。
王安忆:所以有时候,也不是说“看”来东西就比较单薄,看东西它有空间,有空间话你反而可以和自己生活划出分界线。写东西特别怕件事情,就是别人会觉得你写得不合理,所以就是有点苛求自己,特别要求它合理,就是说特别要求写实结实性。这样就带来个问题,和现实贴得太近,离不开。这点上真是很佩服托尔斯泰,他写实那结实,可是最后把这个贵族聂赫留朵夫弄到西伯利亚去,他前面铺路铺得结结实实,这条路,没有个岔口是断掉,要是雨果来写话他肯定是很容易就把他变成圣人,或者神,然后降临他到世间。但托尔斯泰就是给你做得那严格,点点渡过去。你想这种故事,中国也有,像《玉堂春》也是差不多呀,也是有天在法庭上碰到以前那个苏三,碰到以前个妓女,也是因为自己然后搞得非常悲惨,卷到个很冤屈官司里面,中国人就是说促成你们,让你们进洞房,这个洞房还不是正房洞房,是偏房洞房。非常圆通大团圆。可是俄国人他就会叫你接受教育,让你去忏悔和赎罪。
张新颖:上次你在课堂里讲小说时候,你会把你小说跟曲连在块,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觉得你小说就是个西方小说传统下东西,那个传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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