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自己当日所说,——玩弄权术阴谋,本就是谋大事者本分。
他没有错。
“没有错。”那头萧彻果然也在说:“但是确欠你。”
“可以看见来路,那万人之上寂寞凶险日子。”带着些怅意他又道:“以身体,这日子必定艰难也不能久长。所以……你若杀,也并不遗憾。”
“你不怕死?”
“问你知不知道!”阮宝玉怒声,也不知怎就抬手上来,袖里薄刀豁亮,架上萧彻颈脖:“你应该知道,他无心与你相争,只想着和起归隐。而,也已经为你竭尽心力,你为什就不能放们条生路!!”
萧彻不语,亦不反抗,只任那薄刀欺近,割破肌肤,渐渐地割出道血痕来。
“你在流鼻血。”
过得许久仍是这句。
“问你为什就不能放们条生路!!”
……
这说路,连几个仆人院里栽些什果树都啰嗦遍,阮宝玉这才慢慢静下来,恍惚间,又生出无限悲凉。
还有什用呢,纵给他天地,他心已然死,到得哪里,还不都是世孤单。
“最重要,要陪他去,他性子单纯,要防着他被人骗。”
到最后他又加句,喃喃,像说梦语般哄着自己。
威胁。听你,你说怎办,便怎办。”萧彻道,心绪错杂,语声也是极尽温柔。
“赐他边陲之地,让他离开京城。”
“好。”
“有生之年,都不能再为难他半分。”
“好。”
“怕。”萧彻那双眼清明:“可你若觉得该死,那也无妨。活着这世,便谋算世,到得今日,也无妨为你就任性这次。”
阮宝玉低垂头,
“想过。”到最后萧彻终于叹口气:“可是终究还是不能,他存在,永远会是根不安定刺,必须要将他拔除。”
“为,也终究不能?!”
“不能。”萧彻斩钉截铁:“这路走来步步血印,就单单弟那三千刀凌迟,也绝不允许回头。”
阮宝玉沉默。
是啊,他这路走来确斑斑血印,每步付出代价都垒成血石,这才将他送上高台,他是决计没有理由软弱仁慈。
萧彻抬起头,眸里墨色深深,分明写着三个字,——不可能。
阮宝玉有些晕眩,猛然间梦便醒,退后步掩住鼻孔:“为什你就不能放过他,你们约定谁得玉玺得天下,那次,他是存心让你,难道你就不知道!”
“你在流鼻血,应该马上回去休息。”
“问你知不知道!”
“蓝庭说过你再流鼻血就是非常危险,现在便送你回去。”
“将余下画册烧毁,上下禁言,谁要敢再谈论此事,杀无赦。”
“好。”
“南方潮湿北方风寒,他脊背有伤,都不适合,你安排他去西陲吧。”
“好。”
“赐他宅子,简便些就好,他不喜欢富丽,府邸最好有温泉,方便他背伤发作时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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