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逸非本来坐在方馥浓身边看着他造假,结果实在熬不住整天舟车劳顿,眼皮又酸又沉,强撑着也没能再睁开,头就栽向对方肩膀。
方馥浓忽然感到肩头沉,侧脸去看,才发现枕着自己肩膀男人睫毛轻颤,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以挺拔鼻梁反复撩拨起这家伙脸,意识到真逗都逗不醒,便也放下手中报告书,把战逸非抱上床。
后颈垫在他臂弯上,个男人分量挺沉,方馥浓把怀里家伙抱上床后,自己也想歇上会儿。
他还靠着他身体没起来,后脑勺刚挨着枕头男人就醒。
“你干什?”目光不带点温度,双狭长凌厉眼睛直勾勾看过来,活像柄擦得锃亮刀。
说不二工作作风,战逸非还没将这亩三分地看得眼熟,就已经坐上奔驰柔软座椅,风驰电掣在去往无锡沪宁高速公路上。在那儿纸厂里找到与质检报告完全致纸张,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上海。等让老孙加班加点赶出六七十份造假报告时,天都已经黑透。
凌晨两点,方馥浓家里,战逸非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份份仔细检查厚成沓报告书,果然发现有漏盖公章页面。
胡编乱造个质检员名字,方馥浓以不常用左手在质检报告上签字,笔迹不似本人,但落款字迹竟也大气漂亮,看得出这类造假事情他早就驾轻就熟。
战逸非忍不住说:“你也太无耻。”
如果上戏不认可,别说没法冠名,就连已经打给陈先生赞助费都得扣除大笔作为违约金,刚刚还掉120万方馥浓自然不肯也没法子再把这笔钱吐出来。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杰作”,十分厚颜地笑:“你明明喜欢就是无耻。”
房间里灯光朦胧柔和,方馥浓曲着上臂支持身体,没回答,没压在战逸非身上,却也不让他动弹。
两个人四目相接数分钟之久,直到其中方再次闭上眼睛,好像是困得极,好像又是种默许。
方馥浓到底没忘记,他和这个男人
“只说欣赏,没说喜欢。”战逸非顿顿,补充说,“你让大开眼界,没见过像你这坏人。”
“但凡是这世上人,不是坏蛋便是傻瓜。比如滕云,他就是傻瓜,赵洪磊更糟,两样都有点。”
“那你呢?你承认自己是坏蛋?”
“当然你是两样点也没有。”方馥浓转头去看战逸非,战逸非本就凑脸在他肩膀上,这样来,两个人脸就挨得很近,近得气息相闻,嘴唇几乎相贴。方馥浓笑得眉眼勾人,分不出真假,“承认自己本来只是坏蛋,但对你,还是当傻瓜好。”
方馥浓说话是热恋中王小波拿来哄李银河,只不过颠三倒四篡改番。标榜聪明才子自然追女有术,连李银河那自认牛掰女人都被哄进被窝,也无怪乎战逸非脸上现出暖色,鼻子里轻轻“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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