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家公司测试,得到结论却是他母系祖先不是努比亚人,甚至也不是非洲人,而极可能是个欧洲人。这让他大为震惊,赶紧调查为什五年前是另个结论,原来前个公司并没有把基因测试多个匹配结果都告诉他,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与欧洲人匹配。盖茨教授说:“他们只是把他们认为想听告诉。”
事实上,绝大多数公司都不会事先说明这种DNA测试技术局限与伦理风险,比如可作比对样本数据库定是有限,以及最重要条,就是对数据解释空间,有时候可能过于巨大。正如前面说过,目前DNA测试应用于个体追寻祖先主要手段是父系Y染色体和母系线粒体DNA,即使数据库中样本匹配是可靠,那也只是在个体数量巨大祖先中找到其中两个,如何可以用这两个样本地理、族群和语言属性,就排除其他成千上万、对个体生命构成同等重要祖先们呢?正如盖茨教授所说:“这切都说明,你不能拿着测试结果之就信以为真地说你是这你是那,有时候测试结果会改变,会有另群人成为你堂亲或表亲。”
家族尚且如此,超越家族族群、国家或地区,那些以文化、政治、语言或历史传统形成人类群体,其边界又如何可能与生物学意义上人群边界相等同呢?古代并没有现代“民族”这样概念与社会实体,只不过有大致上近似于现代“族群”这样观念和社会存在。但即使是这样社会集团,其本质仍是非血缘,把这样集团维系在起,并不是血亲纽带,而是文化、政治和历史传统,而且所有这样人群,都处在持续变动历史过程中。最值得现代研究者警醒,就是古代族群结构流动性和族群边界开放性。即使那些在地理上极为偏僻而与外界联系稀少族群(研究者倾向于在这样长期孤立闭锁人群中采集样本以确定人群间生物学差异标准),也在时间长河中保持着定流动性。所有那些以英雄祖先滋蔓生发出来民族历史,其形式虽然只是不同时期各人群不断修订群体传说,但其实质则是各人群围绕文化与政治权力所进行缘饰与解说,以及这类缘饰与解说层层堆积。
所有古老缘饰与解说所努力方向之,就是把当下人群描述为个血缘性集团,用生物学意义上血亲联系掩饰内在政治联系。近代以来民族观念,以及“民族—国家”政治实践,正是这历史传统延伸。把不同民族和不同族群看作在生物学意义上彼此有清晰区别人群,这种学说极端演化就是种族主义,而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种族主义学说影响到政治实践中,最极端就表现为种族灭绝。以德国纳粹为代表所犯下滔天罪恶,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沉痛教训之。对种族主义反思,应该从基本概念、观念和方法入手。
三
不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