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淡淡道:“只想着,到底还是对不住你。”
“什?”沈珏问。
柳延转过脸,望他好会,才抚抚他头,轻声道:“你父子两百多年,近三百年光阴,却极少在你身边……如今,怕是又不能陪你。”
沈珏愣下,“爹?”
柳延招来小松树精,道:“往后,你陪着他。”
冬天。哪里还有冬天呢?
柳延原是直瞅着他们笑闹,也是此时,笑声戛然而止。
沈珏蹲在旁,默默地恢复人形,仰起头看看天。或许是光线太过热烈,他眼眶潮热,竟要落下泪来。
三人俱是无话。
小松树精找到溪边时,见到就是这异样沉闷场景,心中惊异下,问:“你们怎?”
舒服,身上厚厚毛发也逐渐轻盈,顿时哼哼起来。
他那样子太满足,伊墨实在是看不过眼,脚踹过去,“哗啦”声,威武黑狼顿时成“落水狼”。
水里黑狼扑腾几下站起身,恼羞成怒,跃身就朝伊墨扑过去,伊墨快速伸手,两者间立时竖起道无形屏障,黑狼冲几次都冲不过来,耳朵顿时耷拉下来,楚楚可怜朝他唤:“父亲。”
伊墨置若罔闻。
黑狼又唤:“父亲。”边垂头搭脑踱几步,围着屏障绕圈圈。他身上滴着水,又垂头丧气,看起来真是可怜兮兮。
小松树精不知所以,却也点点头:“当然陪着小沈哥哥。”
柳延笑下,望着沈珏泫然欲泣眼,忍不住也心酸起来,抱着儿子,搂在怀里却是无言。
沈珏不傻,向来聪慧,自然懂他话里意思。几天后父亲若是走,他爹也是要跟着去。所以,才会说“又不能陪你”。
——不能陪你。
沈珏想,自己生下来本来有爹娘,他尚未记事时,亲生爹娘就
无人回答他。有些事,至亲知道,至爱知道。其余人,都是无关紧要。他们连说,都懒得说。
因为很多事,外人不能体会,也无从难受。他们心中有愧,因为受伤最重,只有他们至爱之人,能让他们愧疚,也只是至爱之人。
其余人,又怎会明白呢?
沈珏走过去,坐在两人身边,道:“爹,你怎想?”
这个话题,他们不曾深谈过,各自都是掩藏起来,轻易不敢说出口。
伊墨犹豫下,收法。
果然,前刻还萎顿黑狼立时精神,猛地朝他扑过去,把伊墨扑倒在地,然后痛快甩甩身子,把身水连着狼毛起,甩伊墨满脸满身。
伊墨抹把脸,躺在地上甚是无奈歪头看向柳延,说:“你教出来好儿子!”
黑狼拿湿乎乎脸在伊墨脸上蹭,又把他刚抹净脸蹭湿,还顶无辜说:“也是您教。”等到伊墨又要踹,才闪身跳到边,再次甩毛。
伊墨坐起身,弄干净身上狼毛和水滴,望着那黑狼撇撇嘴:“今年冬天把你扒皮,给你爹做狼皮褥子……”话还没说完,伊墨猛地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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