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躺在旁扯狼尾,扯便是撮毛,吹口气,那狼毫就飞起来,荡荡悠悠,许久才落下,他边玩边道:“当年就不想养你,身上畜牲腥臊味也就罢,夏天常常弄得到处都是狼毛,喝杯茶都能喝到你毛皮,真真是讨厌紧。”
沈珏羞恼道:“哪有什腥臊味,你自己是条蛇,股土丘味倒是真!”
柳延抬起眼道:“你们有什好争?都是畜牲,还互相嫌弃。”
狼蛇顿时哑言。
柳延又道:“怎觉不出你们说味?”
又萌发新绿,蛰伏生灵活动起来,在林子里吵吵嚷嚷。小松树精时常来这山中唯院子里做客,说是做客,这家人散漫惯,连柳延都越来越散漫,少教条礼俗约束,拿他也不当客人。见他来点头,照旧做自己事。
这日小松树精又跑来玩,站在门外,院门未锁,却是闭着。他推开门,喊几声,也无人应答。
山林里只有他们家,所以出门也无须闭户,小松树精在院子里转圈,掩好门跑出去寻。
最后在山腰溪流边找到这家子,他小沈哥哥化原形,通体乌黑条巨狼,侧躺在草地上合眼睡觉,竖着耳朵偶尔抖抖,明知道他来,却懒得睁开眼。而黑狼毛茸茸肚皮上歪着个脑袋,却是柳延,枕着黑狼也在打盹,身上还缠着条大蛇,埋头扎在他衣襟里,同样在睡觉。可不是,春困日子,气温不冷不热,阳光又正好,不睡觉做什呢?
家三口裹缠在起,他们头顶上枝叶繁茂树萌,遮住脸上光线,给他们个好梦。而身上树萌罩护不住地方,暖融融春日阳光,在他们身上脉脉流淌,仿佛睡在金色殿堂。呼吸间是草木清香,耳畔有溪水潺潺,还有家人温暖。
“父亲修炼这多年,早已辟谷,汲天地灵气,自然没有什味道。”沈珏说,“会去抓条野蛇来,你就知道他原来是个什味。”
伊墨把抓住狼尾,冷笑声道:“看不如现在把你踹河里,落水狗身上味道可是大发。”
“才不是狗!”沈珏喊,要抬起头与他争辩,被柳延把摁住脑袋,摁在膝盖上道:“别动,还没好。”沈珏只好又趴回去,颇为委屈道:“爹,不是狗。”
柳延笑声,拍拍他毛茸茸脑袋,安慰道:“知道。”
沈珏立刻被安慰,加上被梳理
这幕仿佛烙印,深深烙进小松树精脑海里,并终生没有忘记。
彼此亲爱,彼此相依。
若不是夏天到来,这家云端上日子还会直飘下去,自欺日子还长,自欺时候还未到。可是,夏天已经来。
日头猖盛,单衣薄衫柳延坐在溪边,光着脚丫伸在溪水里,腿上趴着只狼。柳延拿着犀角梳,在黑狼毛皮上梳理,时不时,梳下把毛来,扔进溪水飘走。
沈珏叹气道:“若是蛇就好,也不用到夏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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