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让执筷夹起自己没有碰过那碟芸豆糕,夹到她碗里,温声道:“不喜甜食,这是厨娘专程给你做,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
她有点惊讶“专程”这个词,像是头次被人这样珍重对待,湿漉漉眼眸里满是感动。
听话地咬口后,唇角挽起个甜甜笑:“好吃。”
季让也
季让领着她绕过回廊,回房时厨娘已经把饭菜端上来。季让对下人向来和善,没有主仆之分,厨娘眼见跟在他后面漂亮小姑娘,眼睛都笑弯:“府中难得有女眷,姑娘先吃着,有哪里不合胃口或者想吃,尽管跟讲。”
戚映羞怯地点头,待看见桌上饭菜,暗自吞下口水。
她从来没见过这多好吃。
这些年随着流民东奔西逃,闹饥荒时候连树皮都嚼过,将军府饶是再清简,也强胜于她曾经日子。
这个人不仅救她,还送她衣服,给她食物。戚映感念地看身前男子眼,乖乖在他身边坐下。
季让笑吟吟拍拍张伯肩:“等她休息好,你自己问她便是。尽快把西院收拾出来,对,屋内多放点暖炉,她怕冷。”
居然知道疼人。
张伯顿时满脸欣慰,领命下去。
过会儿,屋内水声渐渐小,季让介武将耳力过人,他敲敲门,水声瞬间消失,几乎可以想象小姑娘僵在水中模样。
他无声哂笑,清清嗓子:“找干净衣服,给你拿进来好不好?不过来,就搭在屏风上,你自己取。”
笑笑:“你想留下来吗?”
她抿下唇,半晌,轻轻点点头。
他俯身,伸手把她抱起来,转身朝外走:“那就留下吧。”
小姑娘在房内沐浴时候,季让就守在门外。没多会儿张伯就捧套干净衣裙过来,“府中少有女子衣物,已经派人去采办,这是夫人当年留下来,将军你看……”
季让接过来:“无碍。”
她有些拘谨,将军不动筷,她也不动。将军没有夹过菜,她亦不会去碰。
吃到半时候,季让突然喊她:“映映。”
戚映筷子差点没拿稳,绯红从脖颈路攀至耳后,像三月暮春嫣然而盛桃花。
他眉梢微挑:“不介意这叫你吧?”
她垂着眸,浓密眼睫轻轻颤抖,音若蚊呐:“不介意。”
小姑娘软绵绵声音伴着水汽传出来:“好。”
他推开门,屋内热气萦绕,门口架六扇开合山水翠屏,上绘池月修竹。他说到做到,将衣裙搭在屏风上便转身掩门。
门后窸窸窣窣,很快,小姑娘就穿好衣裙出来。
褪去身血污,少女白衣绿裙,眉眼映着飞雪冷月,比宫墙内团簇白梅还要清丽。
天色已经暗下来。
张伯兴高采烈,搓搓手指,又问:“将军带回来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尚在?”
季让略微思忖:“她叫戚映。”
张伯:“没?”
季让:“没。”
张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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