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年里,他潦草地写下些笔记,这些笔记将成为那本在整个19世纪最具影响力关于西伯利亚流放制度书籍基础。作为部文学作品,作为对个大多数受过教育俄国人完全不知道可怕世界简介,《死屋手记》(1861—1862年)都引起轰动。这部作品以虚构人物戈梁奇科夫视角来写,这是种为顺利通过审查而使用文学手段。这本书是半自传性。同时代人把它当作部回忆录,而不是部虚构作品。该书问世后,当时位评论家写道,它具有“种惊人影响。该书作者被视为个堕入地狱新但丁,但是这个地狱更加可怕,因为它不是存在于诗人想象世界中,而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列夫·托尔斯泰这样评价《死屋手记》:“在所有现代文学中,包括普希金作品在内,不知道哪本书胜过它。”12
在亚历山大二世及其继承者统治期间,大批出版物为公众审视西伯利亚流放制度肮脏现实提供资料,《死屋手记》是其中之。在接下来几十年里,几乎每份报告、每篇独立新闻报道、每部监狱回忆录都对西伯利亚监狱和刑罚堡发出同样严厉批评:它们没能改造苦役犯,也没能为他们在定居点生活做好准备。13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1850年进入西伯利亚刑罚系统,那时,西伯利亚刑罚系统基础设施和行政机构正遭受着数十年资金短缺、疏于管理带来痛苦。鄂木斯克刑罚堡是个典型19世纪西伯利亚刑罚定居点。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叙述者戈梁奇科夫描述“个大院子,长约二百步,宽约百五十步,院子周围是不规则六角形高高立柱围墙,那些木柱(立柱)并排竖着深深插进土里,用板条横向牢牢地联结起来,上端削尖:这就是监狱外面围墙”。在包围着个内院立柱围墙里面,“两边各有长溜原木建造平房”14。这些是罪犯住营房。1854年2月,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获释个星期后,他在给哥哥米哈伊尔信中说,狭窄住房条件迫使罪犯们陷入种肮脏而亲密关系,这和监狱制度本身样都是种惩罚:
们紧挨着住在起,所有人都在个营房里。请想象座破旧、衰败木构建筑,它本应在很久以前就拆除,现在不再适于使用。夏天,它无比闷热;冬天,它无比寒冷。所有地板都烂,覆盖着两三厘米厚污物,人走在上面会摔倒。窄小涂有油脂窗户上覆着层厚厚霜,几乎在天里任何时候都无法在室内阅读。窗格上有两三厘米冰。天花板在滴水,到处都有烟。们像被装在桶里鲱鱼样。炉子里下子放六根木头,但没有产生任何热量(屋子里冰几乎没有融化),只有难以忍受烟雾,而这切要延续整个冬天。犯人们常在营房里洗衣服,用水冲洗切。室内甚至没有地方转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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