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禾惊道:“程夫人看似那般温柔豁达,竟在家中这般容不下你?”
柳二娘叹气:“秀娘独身不知嫁娶苦楚,若是正房还好,个做小,这些年过得必定不如意。”
王秀禾阵怜惜她,“据耳闻,说是程夫人身体越发不好罢?”
柳二娘瞧她眼,眼中掩不住窃喜:“倒也不是诅她,她那身子拖拖拉拉几年见不得风,今年偏要在祭祖时候出来瞧瞧,结果怎着?又见风吧?”
王秀禾跟着抿嘴笑,“那二夫人,可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
船工不过睡个午觉,凭白赚锭银子,还当是在做梦,举着银子在太阳底下照照,又放在嘴里咬咬,见是真,赶忙塞进货物旁边衣服里,盖上斗笠继续睡觉。
这幕刚好被远处山亭上两个人瞧个正着。
其个是王秀禾。
另外个,则是没跟付尚毅起回家柳如烟。
两人隐在亭林当中,目送付景轩来而又返,相视笑。
船工拿开斗笠,顶着张黝黑脸坐起来,“公子有货要走船?”
付景轩说:“没货。”
船工道:“没货你问什?”
付景轩说:“不知道临江渡附近可还有空闲仓库?”
船工说:“有到是有,不过空闲不多,要看公子需要多大地方放置什东西。”
没忘。
“你若真愿意,那便真不让你走。”方泽生没去看他,垂着眼眸淡淡地说。
次日天晴。
付景轩吃过早饭带着三宝出门。
方泽生没有多问,留在书房看书。
王秀禾做个请手势,邀柳二娘来到亭中坐下。亭子里石桌上摆着茶水、果盘。
葡萄少三颗,茶水皆是半盏。
人该是早就来,直坐在这里乘凉。
王秀禾示意翠儿续茶,笑着对柳二娘说:“强留你多住几天,也不知道程夫人会不会有话说?”
柳二娘道:“她能有什话说,怕是乐不得死在外面永远别回去才好。”
付景轩说:“要放十万担碎茶,九万块茶饼。”
船工迷着眼挠挠后颈,“公子是方家人?”
付景轩道:“正是。”
船工道:“先前已经有人来租过,就在沿江西北角那处最宽敞地方。”
付景轩听闻顿,从三宝那要来锭银子递给船工,“多谢大哥告知,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不曾来过。”
盛夏草木繁茂,过晌午,正阳大街便安静下来。
道路两旁小摊贩为遮阳全都支起棚子,没有客人经过,便歪在棚子底下打个盹,等临近傍晚不这热,再起来叫卖。
付景轩展开折扇挡在额前,带着三宝去临江渡口转圈。
渡口有十几个船工正在休息,赤膊着上身,头上盖着斗笠,仰躺在麻绳编织货袋子上,此起彼伏打着呼噜。
付景轩找个呼噜没那响亮,合上扇子敲敲他帽檐,“劳驾,问您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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