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鳖、花大姐、臭大姐、百脚、金天牛、斑点天牛、壁虎、蜥蜴、螳螂、蝈蝈、蟋蟀、潮湿虫、鼻涕虫、放屁虫、蜜蜂、马蜂、灰蛾、蟑螂、毛毛虫、蚂蚱、独角牛、蝇虎、蜘蛛、蝎子……
有多少种虫子,就会发出多少种恐怖叫喊声。
每年仲春至冬初这段漫长日子里,数不清小虫会从门缝钻到图书馆里来,有时候也会顺着爬墙虎直接进入二楼书库。每当祖英发出凄厉而夸张尖叫时,就知道,她如果不是看见虫子,那也定是发现虫子尸体。久而久之,往往能够通过她尖叫声高、低、缓、急,大致判断出这些小动物种类和大小。
不过,这事也不能概而论。
有时候,她发现壁虎、蜈蚣,甚至烙铁头类丑陋而凶猛动物时,声音反而会小得多,甚至有些像耳语。据说,她担心自己大喊大叫会惹怒这些动物,进而向她发起致命攻击。通常,听到她叫声,就会立即放下手中切事务,寻声赶到她身边。她那惊恐万状脸上,满是讨好、央求温柔神情,重现少妇般娇羞以及少女般楚楚可怜无助。
在与她共事十几年里,也曾成功地教会她去辨识种可爱小昆虫,帮助她摆脱对昆虫恐惧。那是种在们这带非常常见甲虫。有人叫它跳水虫,也有人叫它磕头虫。这是种体型漂亮硬壳虫,身体扁瘦、油黑,爬起来动作夸张,身手敏捷,性情十分淘气。如果你想让它安静会儿,只消把它身体翻过来,让它仰面躺着就可以。表面上,它温顺地躺在桌面上想心事,细长小脚在胡乱蹬踢,实际上却在暗中运气。用不多久,它脖子梗,胸前两截硬甲兀然挺立,随着“啵”声,身体飞速弹起二十公分,并在空中完成转体,落下来时候爬得更快,颇有种“岂能奈何”轻蔑。
很快就迷上它。没事时候,她也会在二楼办公桌上逗它玩。有回,正在楼下睡中觉,忽然被祖英推醒。她笑嘻嘻地告诉,她刚刚捉住只个头很大跳水虫,但任凭你怎让它四脚朝天,它总是懒洋洋,不肯弹跳。她让上楼去看看到底是怎回事。跟着祖英来到二楼窗前,看见那只虫子被她罩在只玻璃茶杯里,绕着倒扣杯沿爬得正欢。为防止发出尖叫,用杯底将它按死,并撕下块报纸,将它尸体包好扔进纸篓里之后,这才告诉她,她刚才捉住可不是什跳水虫,而是只黑翅蟑螂。祖英吓得面无人色,差点昏厥过去。她把抱住胳膊,命令即刻把纸篓中垃圾拿到楼下去扔掉,扔得越远越好。至于那只玻璃杯,“你拿去水房洗洗,自己留着用好,不用还。”
正是因为那些昆虫和小动物存在,在工会图书馆工作那些年中,和始终维持着种轻松、自然而亲切关系。但内心也十分清楚,祖英并不是个很好打交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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