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为什?”
“还要赶很远路!”托马斯喊道。
这个年轻人走开。另个年轻人立刻接替他位置,兴致勃勃地扯着嗓门与托马斯对话。等到他放弃,又有人顶上来。在穿过波尔图阿尔托整段路上,托马斯直在高声喊话,满足着在车旁跟跑陌生人好奇心。最终到达市郊时,他只想振臂高呼,庆祝自己终于能熟练操控这台机器,不过他嗓子已经哑。
车渐渐驶入开阔乡间,他看眼变速杆。过去三天路程不算短,这台机器耐力也毋庸置疑——但蜗牛也很有耐力。驾驶优势只有在高挡位才能体现出来,手册上关于这点讲得很明确,伯父在里斯本也已亲身示范过。他在脑海里不断演
横跨大西洋之前理想中转站,这条堪比地狱航线后来被称为“中间通道”(13),这个名字让托马斯联想到肠道。它同时也是进入葡属巴西完美后门,刚好可以满足殖民地对劳动力无限渴求。就这样,成千上万奴隶来到圣多美。“那只口袋里叮当作响全是失落非洲魂灵。”乌利塞斯神父评论道。
他搭乘贩奴船前往圣多美并非偶然。他主动要求成为奴隶神父,负责拯救他们灵魂。“希望献身于卑微者中最卑微者,那些被人类视为草芥却未被上帝遗忘灵魂。”来到圣多美时,他这样解释自己刻不容缓新使命:
个半世纪以前,批年龄在两岁到八岁之间希伯来幼童被带上岛。这些有毒种子发芽、生长,毒性蔓延到每寸土壤,腐蚀那些掉以轻心人。使命是双重——既要把这些非洲灵魂再次带回上帝身边,还要扯掉犹太人缠在他们身上肮脏触须。作为主使者终日守候在码头,等待满载而归贩奴船。船靠岸时,登上甲板,为那些非洲人洗礼,向他们诵读《圣经》。你们都是上帝孩子,不知疲倦地向他们重复。也在偶然间画下那幅素描。
他虔诚而勤勉地履行职责,引导陌生人聆听种陌生语言,步入种陌生信仰。在日记这个部分,乌利塞斯神父口吻与那个时代典型神父没有分别——对主笃信不疑,同时无知、自以为是。托马斯清楚,这切终将改变。
他心绪难平,几番辗转才勉强入睡。他跟这辆车实在是不合,无论开车还是睡在车上,他都难以安宁。
早起他准备洗漱,却发现车厢里没有肥皂,也没有毛巾。和过去几天样,他下好番功夫才把车启动。他驾车穿过片平原,路两侧是单调耕地,前方通往波尔图阿尔托。镇子比他想象中要大。虽然他驾驶技术已经有进步,但由此带来镇定却被四面八方涌出人潮吓跑大半。人们边挥手,边呼喊,纷纷靠近。个年轻人在汽车侧跟跑。“嗨!”他大喊。
“嗨!”托马斯大声回答。
“这台机器太神奇!”
“谢谢!”
“你不停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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