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他挥手驱赶,它却不依不饶。
短短几天内,他生命无可挽回地枯萎;几星期之后,他与乌利塞斯神父日记邂逅。他在国立古代艺术博物馆当副馆长,那次发现源自工作中个偶然。里斯本红衣主教若泽·塞巴斯蒂昂·德阿尔梅达·尼图向博物馆捐赠批文物,里面既有教会用品也有世俗物品,全是几个世纪以来在葡萄牙帝国疆域内搜罗而来。经过红衣主教尼图许可,博物馆委派托马斯到塞尔帕平托街主教档案馆展开研究,追溯这些精美文物准确出处,查明每件物品——圣餐台、圣杯、十字架苦像、圣诗集,或是幅油画、本书——是如何辗转来到里斯本教区。
迎接他不是平常井井有条档案馆。里斯本大主教文件浩如烟海,历任秘书显然对整理文件这等俗务并不热衷。他走进个被简单命名为“杂项”区域。在堆放红衣主教若泽·弗朗西斯科·德门东萨·瓦尔德雷斯(七八八年至八〇八年任里斯本主教)文件个开放书架上,他注意到这本褐色封皮手缝羊皮卷。封皮虽已斑驳褪色,手写书名依然清晰可辨。
这是个怎样生命,件怎样礼物?他不禁好奇。会有怎样说明?乌利塞斯神父又是谁?他稍微用力展开书页,书脊发出细骨头碎裂声响。笔迹清晰地跃入眼帘,黑色笔触在象牙白纸面上异常鲜明,仿佛刚刚写就。这些鹅毛笔书写斜体字来自另个时代。书页边缘隐隐泛黄,说明写完之后就几乎没再打开过。他怀疑瓦尔德雷斯主教也不曾读过。封面和书内都找不到任何存档记录——无论是目录编号、日期,还是批注——而且档案馆索引里也没提到这本书。直觉告诉他,没人读过这本书。
他仔细查看第页,注意到段文字上方标注时间、地点:六三年九月十七日,罗安达。他小心地页页翻下去。更多日期出现。有记录最后年是六三五年,但没有具体月份或日期。看来是本日记。他还发现多处有关地理位置记载:“拜伦多群山……蓬戈安东戈群山……本格拉古道”——全是葡属安哥拉地名。六三三年六月二日,个新地名出现:圣多美。这是位于几内亚湾座殖民地小岛,日记里对它描述是“非洲头上掉落片头皮屑;这块大陆瘟疫肆虐,们沿着它潮湿海岸线往北航行数日方才到达”。他目光落在几页之后句话上:Estaéaminhacasa。“这就是家。”但这句话写不止次。重复词语蔓延开来,同样短句铺满整页纸。密密麻麻字母,每行笔迹微微上下抖动:“这就是家。这就是家。这就是家。”然后这种重复戛然而止,文字回归到旅途漫记。然而翻过几页,同样句子再次出现,写满半页纸:“这就是家。这就是家。这就是家。”再往后,它又次出现,足足又四分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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