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忍回头,向他们诘问——
孩子们是否会再次重逢?
在七月高速公路上
是否还有过去印痕?
车子突然开到片金黄灿烂坡田间,周围长满胡须般草木,他差点忘在
历史……其中有火车窗外孩子们脸,有夜晚其他街道某个地方两小节舞曲,有在夜空云朵映衬下摆动松针和松枝,清明而闪烁,有幅电路图,来自捆脏兮兮、发黄图纸,还有清晨走路上学时玉米地里传出笑声、夏天黄昏时分辆空转着摩托……他这个劣等生、浪荡子从中学到教训往往超出自己理解力。现在,在占领区,在他成十字路口之后下半天,下场大雨,虽然他对这场大雨毫无记忆,却看见轮宽宽彩虹:根粗大彩虹阴茎,从云朵阴部戳出来,插入大地,谷地里湿乎乎绿色大地。他觉得胸部憋得慌,站起来哭,头脑里空空,完全进入自然状态……
罗杰·摩西哥出发,双脚没有踩离合器,点都没碰。他开着辆前希特勒时代霍希870B,疾驰在夏天高速公路上,车轮压过胀缝,发出有节奏隆隆声。这是在吕讷堡灌木林,周围绵延着焦紫颜色。柔风夹带着杜松植物气味,从挡风玻璃上方吹到他身上。灌木林小种绵羊静静地栖息着,如飘落白云。沼泽和灌木疾速后撤。头上天空也急急忙忙地流淌着,像条乳清之河。
霍希车是军绿色,车盖半中腰以上画朵素淡水仙花。当时车子在汉堡布里盖德池塘,朝易北河方向边上,藏在辆卡车里,整个盖着,只露出前灯,像鼓出眼睛,陌生而友善地对罗杰微笑:欢迎你,地球人。车子开动时候,罗杰才发现车底板上散布着些玻璃瓶子,滚来滚去,没有商标,装好像是婴儿食品,颜色很怪,感觉很不安全:绿大理石色杂着粉红,米色里又混入洋红,哪样颜色都不清楚,每个瓶盖上都印着个胖乎乎婴儿,笑着,很可爱。明亮玻璃瓶子里,骚动着可怕坏肉毒素和尸毒——恐怕人类婴儿是没法吃,吃也活不下去……过阵又会从座位下面自动冒出个瓶子,滚出来,完全不遵守有关加速度任何定律,滚到脚踏板间,令他脚难以踩准。他心里清楚,应该回头看看座位下面到底是怎回事,但时又无能为力。
瓶子在车底板上叮叮当当地滚来滚去,引擎盖下面则有两根悬起挺杆唠叨着身体不适。野芥菜在高速公路中央抽打着车子,向后退去,有黄有绿,正好配成阴阳色,只有在这两种颜色光波浮动之下,才能看见条对他来说命运攸关河流。他唱起歌来,为库克斯哈文位名字仍然叫“杰茜卡”女孩:
梦见们俩重又相聚,
很多陌生人在春天里死去,
们却还在自由呼吸,
们散步到海边来,
说着别人写在纸上话语。
他们抓住行将归隐绿野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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