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洪波,汹涌翻腾,波澜重叠,许多东西都被冲到下游,川门有站在草垫上、有抓住树枝呼救,随波逐流,无计可施。听司机这番话,幸子这回担心起妙子安全来。妙子今天去学习本山村野寄那个西服学院,就在国道甲南女子学校前公共汽车站稍北地方,离住吉川河岸不过两三里路,照司机讲话看来,怎也属于浊流海洋范围以内。妙子上学时,先步行到国道津知,打那里乘公共汽车去学校。司机就说:“这样说来,刚才碰见你家细姑娘,她往国道下行方向走,身上穿件翡翠绿雨衣。那个时候出发,到达目地后不久,山洪大概就爆发。比起小学校来,野寄那方面更值得担心。”幸子听,不由得慌慌张张地跑进家门,拉开嗓子叫声春倌,可是阿春据说跟随着老爷出去后直没有回来。幸子这时就像小孩子那样歪着嘴角哭。
阿秋和阿花吓得只管不声不响地瞅着哭丧着脸幸子,弄得幸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从会客室逃到露台,边抽抽噎噎地哭着边走下草坪。正在这个时候,脸色铁青舒尔茨夫人从铁丝网那边探出头来,叫声“太太”。
“太太,您先生怎样?悦子小姐那个学校怎样?”
“丈夫接悦子去。悦子那个学校大概没有问题。太太,您先生呢?”
“丈夫去神户接彼得和露宓。非常担心。”
舒尔茨家三个孩子,弗利兹年纪最小,还没有上学。彼得和罗茜玛丽都进神户山手那边德国俱乐部附设德国小学。他们父亲舒尔茨也在神户上班。以前经常看到他们父子三人道出门,自从芦沟桥事变开始以后,买卖清闲,父亲有时上班,有时居家,最近总是兄妹两个每天早晨道去上学。今天父亲本来没有出去,由于担心两个孩子安全,他说想去神户看下,所以早就出门。不过那时还不知道洪水程度,动身时也不知道电车已经不通。夫人担心他路上会不会出乱子,她日本话说得没有孩子们好,会话非常费劲。幸子和她说话时掺进些没把握英语,好容易才表达出心意。她尽量劝舒尔茨太太放心。
“您先生定会平安回家。这场洪水只限于芦屋和住吉带,神户决不会受灾,真深信彼得少爷和露宓小姐准定没事,务必请你放心。”她再鼓励劝说,然后说声“再见”,便告辞回到会客室。不久贞之助和阿春带同悦子打早先开在那里大门走进来。
悦子那个小学校完全没有遭到水灾。只是学校外围全被洪水淹没,而且水势时时刻刻在上涨,所以上课停止,全部学生被集中到二楼,接着那些担心孩子安全、想领他们回家父兄们来,校方把孩子个个交给家长。所以悦子本人没有受惊,反倒惦念家里情况不知怎样。正在那个时候,父亲和阿春赶来。家里派人来接孩子,贞之助他们还算是比较早,继贞之助之后,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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