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确实是用
脚，考虑到不应该教孩子写假话，所以才模棱两可地改成那样
。雪子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早发现，让悦子拿到学校里给老师看到，多寒心呀。再
想悦子竟然把这种不相干事情也写进作文，不由得独自笑起来。
“用脚”这桩公案，原来是这样。
半年以前，芦屋比邻——说是比邻，还莫如说两个院子紧紧相连两家人家——搬来户名叫舒尔茨德国人。两家院子交界处，只隔着道疏孔铁丝网。悦子不久就认识舒尔茨家孩子们，最初双方像互相辨别体臭动物那样，把鼻子凑在铁丝网上互相瞪视着；后来双方就越过铁丝网交往起来。那家大孩子叫彼得，是个男孩；老二是女孩，名叫罗茜玛丽；最小男孩名叫弗利兹。老大彼得看上去有十岁或十岁，罗茜玛丽和悦子差不多岁数，不过西洋人个儿高大，实际年龄也许比悦子小两岁。悦子和他们兄妹三个都合得来，和罗茜玛丽特别友好。每天放学回家，她们总道在院子里草坪上玩。罗茜玛丽起初管悦子叫“悦子”，后来不知是谁提醒她，才改称为“悦子姐姐”。悦子则借用她爱称，管她叫“露宓姐姐”。
舒尔茨家养条日耳曼保因脱狗和只欧洲种纯黑猫，另外在后院还用木箱养安哥拉兔子。悦子家里也养着狗和猫，她并不觉得稀罕，兔子却难得见到，所以她经常和罗茜玛丽道去喂食，有时还拎起兔子耳朵抱着玩儿。后来她自己也想养兔子，就向她母亲提出要求。幸子最初有点踌躇，她并不反对饲养小动物，可是，从来没有养过东西要是养不好，死太可惜。光养匹约翰尼和只铃，已经嫌费事，要是再养兔子，那就更麻烦。首先，为防止被约翰尼和铃咬死，就得把兔子圈起来分开养，可是要圈开又找不到合适地方。正在这个时候，经常来扫烟囱工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只兔子，说是送给悦子。那只兔子不是安哥拉种，是普通品种，但浑身雪白，也很好看。悦子和妈妈、阿姨们商量结果，在门口泥地上圈块地饲养兔子。因为那里最安全，猫狗不会去咬它。兔子和猫狗完全不样，只张开两只红眼睛，不解人意，和它讲话，丝毫也没有反应。大人们都忍俊不禁，觉得它只是只胆小如鼠而又奇妙小动物，和人类点关系也没有，怎
也引不起他们像对狗和猫那样感情。
悦子那篇作文写就是这只兔子。雪子每天早晨得叫醒悦子，料理她吃早饭，检查她书包，送她上学，然后重新钻进热被窝躺—会儿。那天早晨，深秋寒气沁人肌肤，雪子在睡衣上面还披着件纺绸寝袍，脚上只穿双袜子，袜扣都忘别，就把悦子送到门口。悦子只管扶起兔子耳朵，可是那只耳朵怎也竖不起来，因此她要求雪子试试。雪子为不让她迟到，本想快些扶起兔子耳朵，但又不愿用手去碰那软绵绵东西，所以就提起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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