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说,把雪子这样紧紧地和悦子拴在起,也许和幸子安排有些关系。例如,芦屋原先安排间屋子给雪子和妙子姐妹俩住,由于妙子始终利用那间屋子做她工作室,幸子趁机安排雪子和悦子同住在个屋子里。悦子那间六铺席大日本式屋子在楼上,屋子里放张小孩用矮木床。过去到夜里,女佣把被褥铺在床下,
定。你妈妈和细姨去神户吃晚饭,你爸爸在那里等她们。回家和小悦块儿吃。学校里留下作业吧?”
“要写作文。”
“那玩会儿就去写吧,回家后给你改。”
“阿姨,细姨,再见。”
悦子送她们到门口,脚上还穿着拖鞋,就走下泥地,在铺石上蹦蹦跳跳,直追到大门口。
“要回来呀,阿姨,骗可不行呀!”
“件事要讲多少遍呀?知道。”
“阿姨,你不回来,悦子要生气,知道吗?”
“啊!真讨厌。知道,知道。”
“悦子这般寸步不离地依恋雪子,雪子心里其实很高兴。不知怎,即使妈妈外出,这孩子也从来没有这般追踪过。可是雪子旦外出,她就左个条件,右个条件,缠住不放。雪子经常住在芦屋,不愿呆在上本町长房家,主要是由于她和大姐夫相处不好,再就是两个姐姐当中,她和二姐性情脾气最相投。外界不用说,连她自己也深信不疑。不过最近她发现,对悦子疼爱实际上也许超过上面两个原因。等到她觉察到这点时,她疼悦子疼得更是无微不至。长房大姐为此曾埋怨说,雪子妹妹只疼幸子妹妹孩子,点儿也不疼家孩子,弄得雪子无话可答。说心里话,雪子就喜欢像悦子这种类型女孩子,长房家孩子固然不少,女孩却只有个才两岁婴儿,其余都是男孩,他们都不可能像悦子那样引起雪子关注。雪子老早就死母亲,十年前又死父亲,如今她在长房家住住,在芦屋住住,没有个固定安身之处,所以即使明天就许配出去,也没有什值得特别留恋。不过,如果旦结婚,和向最亲近而且作为靠山幸子就见不到面;不,幸子也许还能见到,悦子就见不到;即使能见到,大概也不是先前那个悦子。——先前自己对她潜移默化,倾注在她身上爱情,也许会被忘得干二净,变成另外个悦子。想起这些,她就羡慕幸子身为母亲而能永远独占这个少女对母亲爱,心里觉得苦恼。由于这样个原因,她曾提出,如果嫁给人家做填房,希望对方有个讨人喜欢女孩。不过,即使嫁到符合这种条件人家去,自己成比悦子更可爱女孩母亲,也不见得能像爱悦子那样爱那个孩子。想到这层,尽管婚期再蹉跎,自己并不像别人想象那样感觉凄凉。她甚至想到,如果能让自己长此留在芦屋,代替做母亲幸子所做那份工作,以慰孤独,要比屈身嫁给个不中意男人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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