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窗外,天缓缓沉下来。
黑暗宛如块巨大无比布匹,从上至下寸寸移动,暗色遮住房内人,幽幽烛火洒下圈昏黄光。
元里看着这个火苗,眼中同样有火苗倒影在跳动。
有风从门扉间吹进,将火苗吹得摇曳晃动。
但在风吹之后,火苗反而骤然拔高身形。
他和詹启波相处不多,只在太尉大人张良栋府中见过他次。但欧阳廷和詹启波关系却不错,欧阳廷甚至在离开洛阳之前,交代过元里若是有事求助可以去找詹启波。
欧阳廷信任人并不应该如此啊,单看詹启波作风,也不像擅自会挪用赈灾银人。
而元里更是把詹少宁当做友人……
想起詹少宁在国子学里护着他模样,元里就心中痛。
楚贺潮冷笑声,阴恻恻道:“天子可真有脸说出来这种话。”
败、宦官荒唐无道、又因全国多处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情况,走投无路百姓们响应号召,纷纷揭竿而起,发生,bao动。*
起义军遍布全国各地,来势汹汹。各地急报纷纷踏来,递上建原帝桌前。
建原帝大惊失色。
他心里害怕至极,对起义军可谓是焦头烂额。在臣子建议下,他无可奈何地开始重用起士人,并允许各地召集兵力攻打起义军,又为平息民愤,下旨斩首张四伴,将其头颅挂在洛阳城门前以泄百姓之怒。
这样还不止,建原帝又下令斩首京兆尹詹启波全家。
*
山间河水旁。
詹少宁跪在水旁,紧紧抱着怀中襁褓,布满灰尘和鲜血脸上泪水
元里连忙转头看去,“将军是何意思?”
“内阁是拨批款留作赈灾,”楚贺潮扯唇,“但那批款被监后府过手,其中有二分之归到天子私库之中,剩下能有多少到詹启波手里,谁也不知道。詹启波既然紧闭洛阳城门对汉中灾民不管不问,那他接到命令就不定是赈灾。”
比如表面上是赈灾,实际却又收到来自监后府命令。监后府为不被天子发现自己私吞剩下银两,便令詹启波将难民赶出洛阳,不得在洛阳城外停留,营造出已经安置好难民假象。
剩下话楚贺潮没有明说,但元里却顷刻间听明白。他瞬间怒火好像直往心头上窜,张张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最后气极反笑,“堂堂天子,竟然——”
楚贺潮跟他同笑起来。
据建原帝所说,他曾令内阁拨款给京兆尹,令京兆尹好好在城外安置难民。谁知京兆尹竟然将赈灾银据为己有,不止没有安顿好难民,还抹黑天子名声。
这个消息传到元里耳朵里后,已经过去数日,连同这个消息起传来,还有京兆尹之子詹少宁携旧部叛逃出京消息。
元里猛地站起身,“詹少宁逃走?!”
赵营道:“是。詹少宁带着二百旧部在斩首那日突出重围,路逃离洛阳。”
元里被这两条消息震得心神动荡,久久没有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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