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当然有。”
电话里有阵没有声响,以为线路断,便连连唤道:“喂,喂。”其实她只是在细心、镇定、快速地思考,以便马上能给个正确回答而已。“点钟时,要给亨利往床上送个餐盘。们自己可以在起居室里吃三明治。会对他说你想聊聊电影——或者你写那个故事。”她电话挂上,信任感也中断。想:在此之前她曾经这样谋划过多少回?走到她家门口按门铃时,觉得自己就像个敌人——或者侦探,正在监视她言语,就像几年后帕基斯先生和他儿子要监视她行踪般。随后,房门打开,信任又回来。
在那些日子里,从来不存在谁要谁问题——们两人都有欲望。亨利穿着他那件绿色呢子睡衣,靠着床上两个枕头吃餐盘里东西,而在楼下,在虚掩着门房间里,们在只铺着张垫子硬木地板上做着爱。在高潮到来那刻,得用手轻轻捂住她嘴,堵住她口里发出那种忘情、既悲哀又愤怒奇怪喊声,以免楼上亨利听到。
想想看吧,当初打算不过是想掏出她脑子里可供利用素材而已。蹲在她身边地板上,对她看又看,好像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似——她那头偏棕色、说不清楚色泽头发像坛醇酒般洒在镶木地板上;她额头上沁着汗珠,气喘吁吁,就像个刚刚跑赢场比赛,正筋疲力竭地躺在那儿年轻运动员。
这时候,楼梯吱嘎响声。有会儿们两人都没动弹。桌上三明治叠在那儿没吃,杯子里面也是空。她低声说:“他下楼来。”她坐进把椅子,把张盘子放到膝上,只杯子放在身边。
绕着分开时她所说那句透着谨慎话带给悲哀。醒后不到三分钟,她打来电话,悲哀便被她声音赶走。无论是在那以前,还是以后,都不知道哪个女人有这种本事:她只要在电话上讲讲话,就能改变整个心境;而当她走进屋子,把手放在腰上时,就能马上创造出每次分离后对她失去绝对信任。
“喂,”她说,“你在睡觉吗?”
“没睡。什时候能见到你?今天上午?”
“亨利感冒。他待在家里。”
“你要是能上这儿来就好……”
“他要是从门外经过时听到怎办?”说。
“他不会知道是怎回事。”
脸上看起来定是副不太相信表情,因为她用种让人讨厌
“得待在家里接电话。”
“就因为他感冒吗?”
前天晚上,对亨利感觉还是友情加同情,可此刻他却已变成个该受嘲弄、该遭怨恨和贬损敌人。
“他嗓子全哑。”
听到他会得这种荒唐毛病,感到幸灾乐祸:个失声公务员用沙哑、让人没法听清楚声音咕哝咕哝地说着关于失去丈夫妇女们抚恤金事情。说:“没有什办法能见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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