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陡然跑起来,薛远被硬生生在地上拖行十几米,才靠着双臂力量硬生生翻上马背,坐在小皇帝身后。
他身尘土,手上甚至勒出血痕,半个身子火辣辣疼,整个人狼狈至极。薛远眼中泛着煞气,口中含着血腥味地问道:“圣上,你跑什?”
“薛远,”顾元白低声道,“朕看上去很好骗?”
薛远伸手从小皇帝腰侧穿过,勒住小皇帝手里缰绳,他手因为被拖行和缰绳缠绕变得满是血痕和擦伤,却还是十分有劲,没有丝颤抖。
“老子毁你匹马,”薛远在顾元白耳边带着血腥气道,“你就让老子死?”
顾元白冷冷笑,“张绪。”
侍卫长大步走过来道:“圣上,受伤马匹会派人前来运走。马车现在无法坐人,圣上不若骑臣马,臣在前头牵着您走。”
“不必,”顾元白道,“如此太慢,宛太妃还在等着朕。”
薛远正在这个时候牵马而来,他摸摸自己坐骑鬃毛,悠悠道:“圣上,何不试试臣马?”
侍卫长眉头皱,正要反驳,就听薛远慢条斯理道:“马主人比畜生略通些灵气,想必马也是要比些人要聪明些。”
帝拒绝,薛远却觉得必须得让他下马车骑马。
顾元白正翻开本书,身旁小太监问道:“圣上今日想喝哪种茶?”
“来壶双井绿,”顾元白道,“泡得淡些。”
小太监小心拿出茶叶,“是。”
双井绿是圣上近日爱喝茶,茶芽叶肥厚,行如凤爪。泡在水中时色泽清澈透亮,滋味醇香,唇齿香气久弥而不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正泡着茶,身旁圣上刚刚翻过页书,马车就突个不稳,整个车厢都晃动起来。
“圣上,你怎这狠心啊?”
“臣会抱牢圣上,”薛远扯开笑,讽刺,“臣马也会托牢圣上。”
顾元白和他对视眼,眯眯眼道:“薛远与朕同乘匹,张绪,你带上朕太监。”
薛远恭恭敬敬侧身道:“圣上请。”
顾元白意味深长地看他眼,踩着脚蹬翻身上马。他身体虽然不好,但并不意味着他沾不得骑射,耐久力虽然差,但基本盘可不丢人!
这上马下行云流水,薛远牵住缰绳,正想翻身上马,谁知道顾元白突然双腿夹,马鞭扬,“驾!”
顾元白扶住车壁,厉声:“怎回事!”
马车内中茶水洒地,将层层软毛毯湿个遍,坐地方没法坐,站也站不直,整个马车都没法乘人!
外头阵嘈杂,顾元白提袍径自出马车,眉目沉沉往下看,原来是个前头引车马腿上扎入个深深尖利石头,整个马都跪伏在地哀嚎。
顾元白眼皮跳,转头往周围看去。
路边确实有不少细碎石子,有几个也是尖头锋利。但偏偏就是这巧,巧马腿上那石头都能角度刁钻扎进去,巧整个马车都洒满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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