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情此景,夕雾只感到眼眶热乎,忙举袖拭泪,咳嗽几声。源氏在室内听得真切,说道:“此乃中将声音呢。如此之早他就来?”遂起身,与紫她叙谈,却不闻紫姬答话。但闻源氏笑道:“还从未这般辜负香袅呢!今日实在抱歉,让你不悦。”两人言语缠绵,情意甚是投合。夕雾听不清紫姬声音,然从其隐约调笑中,可听出恩爱甜美。他便继续倾听。
源氏打开格子窗。夕雾觉得太近不妥,急退向旁。源氏见得夕雾,问道:“昨晚如何?你去陪伴太君,她必定欣喜吧?”夕雾答道:“正是。如今些须之事,便使她暗自落泪,真让人同情啊。”“源氏笑道:“太君年岁已高,在世之日无几,你该尽心孝敬于她。内大臣对她恭谨有余,亲近不足,她常叹苦呢。这个妻兄好脸面,总喜欢讲排场,探望太君时须仪仗车辆,随从众多,意欲旁人羡慕赞叹。这哪里是孝心深挚呢!尽管这般,他终究博学多才,且极为贤达。时值衰微末世,可谓才学过人。唉,做个完人,是何等难啊!”
源氏甚是担心秋好皇后,便对夕雾道:“昨晚风害甚大,不知皇后秋院是否安然无恙?”遂派夕雾前去慰问。并亲写信带去。信中写道:“昨夜朔风肆虐,不知皇后曾惊吓否?因风寒,身体欠佳;若不堪言,正潜心调养,不能躬身慰问,希谅。”夕雾持信穿过中廊界门,至秋好皇后院中。此刻晨光源俄,只见他清峻优雅,姿态洒脱。他站于东厅南侧,向皇后居室内探望:只见开着两扇格子窗,帷帝已卷。晨光意微中,众侍女或闲坐,或凭栏而立,皆为妙龄女子,装束甚为赏目。皇后命数女童向虫笼中添加露水。于是女童们身着紫管色或抚子色衫子,外罩黄绿色汗衫,三三两两,持着各式笼子,在四方草地小心寻觅,折取最美抚子花枝。此时朝雾迷离,如烟笼罩,此情景恰似幅仙女活动之图。
忽然室中飘来股特等侍从香之味。原来恰逢皇后起身更衣,可知好派高雅气品。夕雾不便立即打扰,稍候片刻,方始轻缓前去。众侍女见之,并不慌乱,依次返回室中,却也并不回避。秋好皇后入宫之时,夕雾年幼,时常往返帝内,与众人甚为熟悉。夕雾呈上源氏之信。皇后身旁,先前相识之侍女宰相君和内侍觑着他悄声低语。夕雾打量下皇后居室,觉有别于南院高贵气象,使人遐想非非。
回到南院时,所有格子廖均已打开。那些爱恋不舍之妍花,夜狂风,便只留下残枝断节。夕雾抬级而上,将回信呈与其父。源氏拆开看,便见:“昨夜心中害怕,如迷津之童,企盼你遣人来此防御风灾。今晨得信,心甚喜慰。”阅毕,源氏说道:“皇后胆量怯小。然而,如昨夜那番狂乱,室内无男人,委实吓人。她定怨大意。”遂决意即刻前去探望。于是揭帘入室,将低矮帷屏拉开角,准备换上官袍。夕雾瞥见帷屏边微露半截绣花衣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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