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打来,那孩子跑。”艾景初答。
他点火,打燃车,对曾鲤说:“先送你回去。”
“不用,”曾鲤急忙阻止,“自己打车就好,正事要紧。”A大医院和她家南辕北辙,太费事。
艾景初看下表,果断地否决道:“不行。这里挺偏僻,你个人,这晚,不放心。”
“那你载前面人多大街上。”曾鲤又说。
随后,那只手又松开,转而垂下去握住排挡杆。
不知怎,曾鲤心中升起种想要覆盖上去,握住它冲动。如他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她力量,鼓励她,抚慰她时那般。
“曾鲤。”他轻轻地叫她。
她倏惊,猛然收回那几乎被蛊惑神智,连同自己半空中手也缩回去。
他并未察觉她异样,接着说道:“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也不是在拿自己经历来安慰你。觉得,人生必定有不同挫折,痛苦过,难受过,哭过,最后还是要努力向前。也许过很多年回头再看,会发现原来们曾经执著事情,其实大概很微不足道。”
于忍不住去看他。
他们坐在车里,发动机熄火,也没有打开车厢顶小灯,在这样暗无月色夜里,曾鲤看清他侧脸轮廓,却捕捉不到他神色。
他接着又说:“后来,孩子终于生下来,双方各取所需。”
毋庸置疑,他便是那个孩子。可是,他口中那个各取所需究竟是怎回事,却没有再仔细解释下去。
个未婚女人被厌弃自己婆婆强迫着生下遗腹子,结局无非是各自拿到各自想要,然后拍两散。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抿着嘴开车,正当曾鲤以为他同意默认时候,却听他说:“先跟去医院,会儿再送你回家。”
“真不用。”
“不会耽误你太久,听话。”他说。
他最后“听话”两个字,激得曾鲤霎时红脸,不敢再和他争。她想起傍晚他哄那孩子也用这个语气,是不是正畸科大夫们,因为所面对病人大多是未成年小朋友,都有这种杀手锏。
到医院,他
曾鲤默默不语。
艾景初说:“这人其实不适合当老师,也不适合给人讲道理,所以……”
“懂。”曾鲤答。
这时,艾景初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他接通匆匆地说几句便挂断。
曾鲤见他面色不佳,不禁问:“怎?”
曾鲤记得自己成为艾景初患者后,在图书馆遇见他那个早晨,他坐在玻璃窗阳光下看书,当时她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马依依娘经常夸人那句话:“做妈怎把儿子生养得这好,真是八辈子修来福气。”
如此看来,却是种讽刺。
他将放在身侧右手抬起来,轻轻地握住身前方向盘。
曾鲤垂下目光,看着他手。
手背皮肤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消毒和戴手套原因,居然比他脸以及手腕以上肤色显得还要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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