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响被她拉扯得没有站稳,往后倾,恰碰到食盘上。碗里桂花圆子,竟然扣在他身上。
孩子被猛然烫,不禁颤跳下。来婶也慌神,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她想,这样好,省却许多麻烦。
她对阿响说,大吉利是!这不小心。快让婶子看看烫伤没有。
说完,她不由分说,将孩子衣服脱下来。阿响肩头红片,来婶边大呼小叫,边就势拉下他裤腰。
她不禁愣下。她看得很清楚,是,这孩子尾龙骨上,有块青色胎记。形状如只屈身酣睡猫仔。
看好会儿,阿响样子,就此定格在她头脑中。她想起某个厨工曾和她八卦,那日素宴,个衣着体面老人,目光也曾在这孩子身上流连。人们都感到古怪。
少年脸,夜里令她辗转反侧。天快亮时,蒙眬中几乎要睡去,她忽然想起有次回老家,本家阿舅说起流传在佛山镇则传说。有个尼姑,抱着新生婴儿,逃到乡下亲戚家。后来有广州大人物追来,这尼姑带着孩子却不知所踪。对这婴儿有印象,大约只有祖庙街老中医。因为孩子患黄疸,他曾出诊上门。他深刻记得,婴孩尾龙骨正中,长块方正胎记,万不见。相书上叫龟骨记,主大贵。
这则传说,击打她。她顿时醒。风驰电掣般,她又想起,有次她去水房,看到慧生正在洗头。原本披散头发,还湿漉漉。看到她,立时便用毛巾包起来,匆匆离开。
这幕幕串联成个念头。这念头炙烤着她,煎熬着她,令她感到折磨。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点点亮起来。她推开窗子,外面没有晨曦光,只有厚厚、阴沉云,好像压在太史第外门楼上。
她让自己平静下来,招呼近旁个婢女,让她带阿响去上烫伤药,边说,去给他找身干净衣服来。
来婶走进慧生母子居住耳房。她心怦怦直跳。她迟疑下,但没有让自己犹豫。
她想,这比她原本计划,更为气呵成。
她打开橱柜,找到件阿响衣服。然后开始在室内翻找。她翻得十
终于有日,慧生陪颂瑛出门,置办中秋货品。来婶端碗桂花酿圆子,穿过花厅。路上有三太太婢女经过,说不用劳她大驾,要替她送去。她手端着盘子,手打开婢女手,笑说,做出好东西,倒由你嘴上抹蜜占便宜去。
她终于找到阿响。他并未与孩子们玩耍,而是在二进朱漆门前擦通花。自他六岁起,每到年节,这就成他例行工作。他长高,再不用站在板凳上,也不用踮起脚。
来婶走过去,说,响仔,擦累吧。阿婶请你食好嘢。
阿响看看她,说,唔该阿婶,仲未做完。
来婶和他说些无关紧要话,这孩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但并未停下手中活儿。她终于有些不耐烦,过去大力拉孩子下,说,食完先做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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