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诚（7 / 25）

以前你们辩经，会讨论些什。

大多是经典里观点拿出来辨析，论题都很形而上，比如，讨论人自

中投射而出崭新世间。经过佛塔，他带她顺时针绕行七圈。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优雅持重背影，以及默默散发和现世失联落魄与华贵。她同时感知到他灵魂之中古老深意。

他们重新汇合在起，像万千河流注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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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她。带她去他家里做客。

开车之前，他说，先去寺院。生活过这久地方，还没有给你好好解说。以前在这里每天生活就是上课、背诵、辩经。在夏摩山谷传统里面，僧人是知识阶层，需要传承古老文化与智慧。但是金刚顶寺有个秘密。他微笑着说，在旁边有座山因为具有特殊女性形状，寺院经常有还俗僧人。为对治这股力量，他们在建筑和风水上设置些改变。外来人不会轻易注意到。

他先带她去看大经堂久远壁画，描绘是佛陀传记、成道和神变故事。他说，祖父曾经来参加修补壁画工程。他们选出山谷手艺精湛、人品高尚六个工匠，日以继夜，修复寺院各个大殿、侧殿重要壁画。祖父在这里工作三年，吃住都在寺院。有时过来给他送衣服和食物，还有祖母做糕点。他们在佛殿里长时间安静工作，仿佛把全部生命投注于此。他在那时教学习绘画唐卡。

在茶房有口煮茶铁锅，容量巨大，烧煮时需要几十人参与。寺院茶按照陈年秘方来煮，酥油、砖茶、盐和小苏打分量都有严格比例。茶也是远近闻名地好喝。浓茶煮出来装在大铜壶里，热腾腾送到经堂。诵经结束需要进食与休息僧人们，从怀里掏出木碗，碗碗倒茶，喝茶。在喝最后碗时，拿出装糌粑口袋在茶水中倒入糌粑粉，用茶水把面粉揉成团状，当做正餐。

他说，刚到寺院，做过好几年端茶童，手臂锻炼得极有力气，给人倒茶不能洒出，这也是锻炼自己心力。和师父同住，每天把房间里物品擦得干干净净，师父会检查各种角落和背面，如果摸到灰就会受到训斥。习惯是这样养成，喜欢把事情做得周到而妥当。

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热，他脱下外套，只穿里面长袖T恤。他偏好穿暗紫色或藏红花色衣服，接近僧衣颜色，头发剃得短，面目洁净。即便还俗，穿着便服，仍保持以往僧人气质和生活方式。俗世没有把他从小经受过训练习惯消磨殆尽。也许因为小时候受过苛刻训练，他持重而笃定，做事优雅有序。心很仔细。

走进辩经院，此时里面没有人，空寂花园古树成林。她走进去，看到迎面棵大柏树树干上，挂着串已被僧衣染红六道木佛珠，用红绳串着，挂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她。她伸手取下，他说，这是个很好缘起。你可以带走佛珠。她说，可以拿走吗。这也许是别人丢失。他摇摇头，你可以拿走做个纪念。这是吉祥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