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于啥？你管
给谁换哩？反正不是给换。你就说你换不换吧？
你不说给谁换
，
听说你要拿表换粮食？
是。是要换粮食。怎
？
怎也没怎，就是问问你，是不是真要换粮食？
是真要换粮食。
你把表换给吧。
刘政德咳嗽
声，说，嗯事情是有点事情，但也不是什大事情。
刘政德又住嘴。邹永泉说：什事，你说呀，吞吞吐吐干什？
刘政德迟迟疑疑支吾着说，老邹，是这件事听人说，你有块手表
邹永泉脸惊讶表情：你听谁说有块表？
听谁说并不重要。你说，你是不是有块表？
炊事员不顺眼，立即就能叫你下大田劳动去。许多劳教人员都巴结他，想去食堂做炊事员。在夹边沟农场，谁要是进食堂做饭，那就意味着生命安全无虞。
很奇怪，高高在上刘政德怎会到找们这寒碜龌龊地窝子来。动不动，竖起耳朵。
邹永泉说，刘管理员，你找有什事吗？
刘政德说，没事，没什事。就是来看看你，给你拿几小
拿几个什，刘政德没说，但听见索索细碎响声，是纸张响声音。还感觉到有股轻轻凉气扑到脸上。判断这是掀被子或者穿衣裳带动气体扑在脸上。稍稍睁下眼，发现刘政德坐在铺头上，他脸斜对着邹永泉，他把什东西放在邹永泉怀里，邹永泉惊讶口气刘管理员，这你这是干什？
邹永泉声音闷住。过会儿他才说，噢，刘管理员。你今天到这狗窝来找，就为这事呀？说呢，你给馍馍，原来你并不是来看，你是拿馍馍来换表呀。你把你馍馍拿走。
邹永泉身子动下，从被子下边摸什，但刘政德压住他手，有点严厉地说：不动，老邹，你不要动！
邹永泉说，拿走吧，你把你馍馍拿走吧。你知道表是名牌表，你拿几个馍馍来就想换走呀？
刘政德说，嗳暧，老邹，那几个馍馍不是换表嘛，那馍馍是给你白吃。换表馍馍，事成之后再给你。不要急，你不要急嘛。说实在话哩，不是要换你表。
那你是给谁换？
邹永泉说，是，是有块表。
是块好表，是名牌货？
是名牌。
叫浪琴？
是浪琴。你问这事干什？
不要说，你啥话都不要说，这是点小意思。刘政德往邹永泉被子底下塞东西，弓着腰伸着脖子把嘴凑近邹永泉耳朵又小声说，几个白面馍。
但邹永泉分明是享受不起口气说，这这是为什？
凭什收你
刘政德说，不要说，给你，你收下就行。没啥，这是点小意思。们不是在个组劳动过吗，你怎见外啦！
邹永泉沉默，任刘政德把报纸包着几个白面馍塞进被子下面。他沉默大约半分钟吧，说，刘管理员，你是有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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